翌日清晨,贾诩便急匆匆进入帅帐。
方飞正在帐中安歇,闻听脚步声便连忙起身。
“将军,大事不好了!”贾诩急切道。
“何事惊慌,莫不是贼军攻城了?”
方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到这话,贾诩有些愕然,一时间竟然语塞。
“将军,昨夜城中百姓与那些残兵夺门出城,守城士兵互为应援,两万士兵已经去了大半了,余者也兵无斗志,还望将军早做准备!”
贾诩眉头紧锁,言语间似乎另有所指。
方飞瞬间会意,开口道:“你是说这些士兵还有城中百姓很有可能会开城献降?”
“将军明察秋毫,某所虑正是此事!”
此时城中已经军无斗志,剩余残兵和百姓为了活命开城投降很有可能。
加上鲜于辅和阎柔在幽州素有声望,自己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
方飞可不觉得这群人会跟着自己与率军十万的贼军作战。
不过,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鲜于辅和阎柔军中有一半是胡人,阎柔本身就是乌桓司马。
胡人南下,哪次不是烧杀抢掠。
若是开城献降,到时候绝对是被劫掠一空。
虽然对这群残兵和百姓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我泱泱华夏岂容外族染指!
“贾诩,传令三军,辕门外集合!”
“将军,莫不是要战前动员?”贾诩好奇道。
在他看来根本没必要,这些残兵已无斗志,况且是十倍与己之敌。
要是腿脚便利,说不定昨天晚上已经跑路了。
“贾诩,依令行事!”
“喏!”
半小时之后,方飞身披甲胄,手持越王勾践剑立于帅台之上。
下方,一群老弱病残互相搀扶着,东歪西斜,根本就不像是一支军队。
倒像是一群乞丐一般。
“将军,你看这……”
贾诩指着下方的士兵,有些不忍直视。
“诸位,斥候来报,贼军十万众与今日黄昏便可直达还蓟城门外,你们作何说法?”
方飞起身,对着下方大喝道。
此话一处,原本茫然的士兵顿时便炸开了锅。
“敌军黄昏便到,我等到时只有开城投降一途了!”
“恨此残躯,无法行事,否则昨晚便连夜出城了!”
“这还打个屁,开城投降尚有活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
听着下方士兵的讨论,贾诩面色极其难看。
到是方飞不以为意,云淡风轻地看着众人。
“怎么,讨论出个结果来了?”
半晌,方飞开口打断了众人。
一士兵上前说道:“某等皆以为,只有开城投降,方可保得全身,以及这一城百姓之安全。”
“想要投降的,我不拦着,现在便可出城,不过吾意已决坚守城门,若是有人愿意留下与我共抗贼兵,官升两级,赏金十两,此战过后,我自会向朝廷请功!”
话音落下,一万士兵已去了大半。
只剩下了四千将士还在下方。
其中尚有一千缺胳膊少腿动不了的,余者三千倒还算凑合。
“你们怎么不走?”方飞问道。
刚才那士兵再次出列,方飞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年余中旬,半尺长的胡须显得有些邋遢,一双眼睛倒是颇为犀利,眼角处还有一条延伸到脸颊的刀疤。
声如洪钟,势如奔马。
立于台下,却也不甘示弱。
“你是何人,现在官居何职?”方飞问道。
“某乃田豫,字国让,现为百夫长!”那人沉声应道。
田豫?
方飞顿时来了兴致,要说公孙瓒手下猛将除了严纲、赵军之外,就属田豫了。
只不过严纲率领白马义从在界桥大败被杀,赵军又被刘备顺走。
只有一个田豫还不得重用,此人能文能武,后来方晋收付幽州,攻打乌桓此人还立下过功劳。
没想到如此能人竟然被公孙瓒抛弃,而且还只是一个百夫长!
“你为何不走?”方飞问道。
“外族入侵岂有逃跑之礼?况且胡人残暴,向来不服管制,阎柔、鲜于辅二人与虎谋皮,定是许以重利,我等逃跑,城中百姓必定遭殃!”
田豫义愤填膺,慷慨直言。
“国让乃真国士也!”
方飞俯身朝田豫长揖一礼,一时间田豫有些受宠若惊。
只得抱拳还之。
见状,贾诩有些不悦。
欲上前呵斥,却被方飞一个眼神打断了心中想法。
在贾诩看来,方飞施礼,田豫只抱拳还之,此举太过轻浮。
说明此人根本就不相信方飞。
果然,下一刻,田豫便继续道:“倒是方将军客居幽州,实在是没必要与我等共抗强敌,还是速速逃命去吧。”
“来人,拿下他!”
田豫的轻蔑让贾诩忍无可忍,一声大喝之下。
周遭将士没有一个动手的,气得贾诩大骂道:“我家将军愿与你等共拒贼兵,你们竟敢如此慢待我家将军?”
“无妨,国让以国士待百姓,吾当以国士待之!”
闻言,田豫侧目,稍稍打量了一番方飞。
见方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免心中暗暗称奇。
在他看来,方飞乃方氏长子,锦衣玉食,哪能真的留下跟他们一起拒敌。
刚才所言不过是方飞的口头之言,真正的目的就是让这些将士留下来拖延贼兵,好让他逃跑而已。
可是昨天晚上方飞没有离开,却让田豫也摸不清楚方飞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国让,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以你的能力,估计是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