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刘扬，如果能逼他纳税和出兵就更好。
“锦州也才安稳了没几年，如今零陵、桂阳、武陵诸郡，都还有过半县域不在刘锦州之手；甚至就连南阳，也有不少县城还为贼寇所据，我们这一路过来都是颇为小心。”
“因此锦州赋税也十分吃力，能收上来的不多，还要供养着近十万的大军，可能并不会有多少上缴朝廷。”韩嵩为难地说道。
“刘景升有守土之职，这么多年都还没能把锦州治理好，是不是太过无能了点？”孔融道。
“孔北海言之有理，刘锦州确实无能，勉勉强强才维持着锦州的局面。我看他还不如扔下地方，到朝中为国效力的好。”王粲忍不住说道。
他这话的嘲讽意味，那可是太明显了。
孔融此前丢了青州，只自己一人逃了出来。现在他居然好意思指责刘扬治理不力，也怪不得王桀要出言讽刺。
“竖子狂妄！我此前离开青州，那是不得已之举；刘景升手握江汉龙虎交汇之地，麾下十万带甲，又没遇到外敌攻打，还不能平定地方，我说他无能又有何错？”孔融生气地吼道。
“孔北海请息怒，仲宣年少无知，言语无状，还请不要和他计较。仲宣，孔北海名满天下，你不得对他无礼！”韩嵩道。
“刘锦州固然缺乏进取之志，但若是天下豪杰都能如他一般，哪里还有这吃人的乱世？”王粲叹道。
方飞看了看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叫做‘仲宣’？”
“贱名不敢劳将军挂齿。”王粲拱手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本来应该是我的人吧？”方飞道。
“……将军此话何解？”王粲愣神道。
“前几年你还曾在蔡邕蔡公府上做过客，当时朝廷想征你做官，你是不是从长安逃走了？”方飞记起了这个家伙。
王粲好歹也是“建安七子”之一，方飞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时我自有不得已的原因，再说那时候还是……将军莫非要追究我弃官之罪？”王粲疑惑地问道。
他本想说当时是不想在董卓治下为官，但一想到现在把持朝政的人虽然换了方飞，但方飞仍是董卓的孙女婿，谁知道方飞会不会计较自己对董卓的鄙视？
“我看你在锦州也没得到重用，我知道你的能力，不如来跟着我办事怎么样？”方飞明目张胆地笼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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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怕王粲一向才思敏捷，恃才傲物，闻言也不免一时语塞，难以应对。
“将军，我们先谈完刘锦州之事如何？”韩嵩解围道。
“我对锦州和刘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若是他能为朝廷缴纳赋税，接受朝廷的指挥，我可以让他继续担任锦州牧；
但要是他还是现在这个样子，等我收拾了袁尚，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了。”方飞坦然道。
“罪不至此，刘锦州罪不至此啊……”韩嵩无奈地摇头道。
“他派你们前来，就是用空口白话替自己开脱吗？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怎么让人相信他还忠于朝廷，心系大汉？”赵扬蹙眉道。
他见到方飞笼络王粲，心里突然有点莫名地不舒服起来，忍不住就要表现一下自己存在。
方飞只是点了点头，论起义正辞严地指责别人，那是儒家的传统艺能，在场的孔融、赵扬等人都很擅长。
“虽然刘锦州也没什么大的作为，但这几年我看锦州和朝廷治理的关中，比起来也不算差，将军何不对他宽容以待呢？”王粲道。
也是刘扬不在此处，不然这话一下子就把双方都得罪了，难怪他在刘扬处不受重视。
“刘锦州何德何能，敢跟将军治理的关中相比？这位王书佐，就算你身为刘锦州的人，也不能信口雌黄啊。”赵扬嗤之以鼻道。
“王某不才，当初离开长安时，曾做了一首《七哀诗》，不知将军和诸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王粲没有正面回答，居然提出了要吟诗一首。
“你念来听听吧。”方飞点头道。
王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感情色彩一字一句地缓缓念了起来。
念到后面，他的声音几近哽咽，无法自持。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会以这种失态之举为耻，但王粲少有才名，一向不拘小节，对此浑不在意。
也只有像他这种文思敏捷，情感细腻的人，才容易为民众流离失所的惨状共鸣，将深沉炽烈、哀怨伤悲毫不顾忌地表现出来。
直到念完最后两句，王粲的眼中已是饱含泪水，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
大帐中一时鸦雀无声。
王粲的这首《七哀诗》用词浅显，情感直白，除了方飞不太听得懂外，在场的无不是经年宿儒，一听就能明白诗中的描述和意境。
良久，赵扬才轻咳一声，说道：“王君，你这首诗写的极好，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同啦。如今在将军的治理下，关中已是安居乐业，再不会有那种惨状出现。
如果你不信，可以随便去问问外面的民夫、士卒，看看他们是什么说法。”
“将军，王某别无所求，如果将军能让大汉治下，都如锦州一般平安富足，那王某便愿为将军驱策。”王粲吸了吸鼻涕，拱手说道。
韩嵩眨了眨眼，表示有些看不懂。
这堂堂将军，当面挖人墙脚，貌似王桀还答应了？
话说他才是做好了被挖准备的人吧？
“将军，既然你对刘锦州已有定论，那我便不久留了。我会把你的话带给刘锦州，看他自己如何处之。”韩嵩向方飞告辞道。
“韩先生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寻一件礼物，你给刘扬带回去。”方飞说道，然后低声命许褚去寻一件物事过来。
“将军，韩先生也是荆楚名士，颇有声望，不得已才为刘锦州所用，其实他也一直是心向朝廷的。”王粲向方飞介绍道。
“是吗？如果韩先生也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话，那就别回锦州去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