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义勇军弓手们的骚扰,只能说聊胜于无。
“轰”!
一块数百斤的大石,当头砸下,正中轒輼车顶棚,发出一声闷响。
构成顶棚的树干迸出了数块木茬,不过并没有散开,承受住了这次攻击。
只是木制的轮子发出了一声哀鸣,明显地一下就变了形。
“开凿。”
谷茂定了定心神,下令道。
轒輼车是一个长方形的结构,两侧是三角顶棚的坡面,所以不可能开口,只有前方狭小的位置能直接接触城墙。
那里最多能容纳四名士卒。
他们取下了车内携带的木桩,迅速将车头升高,以露出城墙的石头底座。
虽然这些石块之间并没有水泥砂浆,但也使用了石灰、糯米浆等古老的胶凝材料,加上上面沉重的挤压,紧紧地聚合在一起。
“叮叮叮……”士卒们开始使用锤子、凿子破坏第一块石头。
“轰”!“砰”!
城上不断推下礌石和滚木,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几乎每一次都能命中轒輼车。
好在轒輼车的顶棚是三角坡形,除了直接砸在三角形顶部正中的木石,其他落在两边的攻击都会顺着坡度滑下,造成的破坏不是很大。
但即便如此,承受了十余次砸击之后,轒輼车的车轮也彻底碎裂开来。
“没了车轮,等会想要撤退就更难了……”方飞的眉头深锁。
谷茂命令士卒们不停轮换,每次四人最多开凿三四息,就退回来让其他人上前工作。
这样士卒们都可以保持充沛的体力,以最快速度清理石头。
“啪”!
又是一声巨响。
城上改变策略,开始使用绳索悬挂着的巨木,不断槌落。
虽然这样要多一道拉回去的工序,但随着木石的消耗,在新的滚木礌石搬运过来之前,这样做反而有了更高的攻击频率,也更加准确。
“开了!”
士卒们一阵欢呼,总算是刨开了第一块城墙石。
如果有过以人力在墙上开洞的经验,就能知道第一块石头、砖头,是难度最大的。
只要有了一个缺口,不用再对付一面墙整体的应力,后面的工作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但这时候的轒輼车,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车底的轮子、低矮的承架已经全部损毁,现在全靠着以铁筋、牛皮加固的三角顶棚在苦苦支撑。
而且,三角顶棚的脚底,已经开始在陷入泥地了。
照这样下去,就算这个顶棚坚不可摧,迟早也会被砸得陷入地面,失去作用。
何况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这顶棚也很快就会被击毁。
“不能这么被动。”方飞沉吟道。
他再次从轒輼的后部出来,查看整个战场的情况。
城上立刻组织人手,用连续不断的密集箭雨,向方飞表示欢迎。
不过方飞身穿两层稠甲、两层铁甲,哪怕是最强的弓弩也无可奈何。
当然,此时他也不敢过于接近城墙。
虽然他有挡开木石之力,但许县城上的木石也太多了点,搞不好就会被直接埋住。
比如现在五辆轒輼,两边都堆起来许多木石。乐观地想一下,若是上面继续抛掷木石下来,说不定就能在轒輼两边形成两道堤坝,反而会保护住轒輼车也说不定。
不过城上已经减少了木石的抛掷,基本都采用绳索悬挂巨木,像是用锤子敲打一样,不停地夯击轒輼车。
而且城上还有恶心的金汁,方飞也不想去尝试一下自己能不能抵挡住烫伤。
“喀嚓”,一辆轒輼车的外壳,终于被悬木击碎,粗大的木头裂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层牛皮和数根铁筋。
“后退!”
方飞做出了决定,命令其中三辆轒輼车离开城墙。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轒輼车已经没了车轮,差不多只剩一个顶棚,只能靠士卒们抬着行动。
两层粗大的木头,加上铁筋,这个分量可一点也不轻。
而且轒輼车周边已经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木头和石块,在这样的地形下移动,无疑又增加了困难。
方飞弯腰抱起一块较小的石头,约有三百余斤,抬眼看了看城头,“嗨”地一声大喝,就把石头向着六丈高的城上投去。
“呼”!
虽然比不上火炮之力,但这么近的距离,石头依然带着风声射上了墙。
只是准头并不太好,这块石头用力过猛,高高地越过了一群守城士卒,然后划出抛物线落下,没有建功。
“那肯定是方飞!”袁尚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除了方飞,还有谁有这等神力?
“将军,我愿率一队精锐出城,将方飞拿下。”皇甫嵩看了看下面的铁甲人,拱手向袁尚请命道。
“你不是他的对手。”袁尚摇头道。
这时候,方飞又捡起一根滚木,对着城上瞄了瞄,然后像投掷标枪一样,把那根两丈多长、碗口粗的木头射了上来。
这个滚木,比起石头要轻一些,所以方飞很好地把握了力道,击中了一辆轒輼上方,几名不断拉扯绳索操控悬木的士卒。
“砰”,被滚木直接击中的两名士卒,立刻跌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涌。
“哎哟……”
还有两三名被扫到的士卒,也发出痛呼,松开了手里的绳索。
混乱之下,这根悬木失去了控制,从城头带着绳索滚落了下来。
军官们大声喝骂着,驱赶士卒重新搭设悬木,一阵忙乱,让下面被击碎了外壳的轒輼车暂时得以喘息。
“方飞太过嚣张了,将军,请让我等出战吧。”皇甫嵩、许诸等人一起开始向袁尚请求道。
“一两员猛将,根本只是去送死而已。”郭嘉仔细观察着方飞,沉着脸说道:“可惜我的连弩还差点才能成功,不然倒是可以用来对付方飞。”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