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俊杰没有和母亲争辩，简短地回答后走进了灵堂。
母亲粗鲁地抓住黄俊杰的前襟不放。
"你!哥哥死了!一滴眼泪也不出来!也不觉得委屈吧!忘恩负义的家伙!连安慰失去孩子的妈咪都不会!看样子活着，还不如死去的人!"
黄俊杰的第一个记忆中，母亲赤身裸体地扑在脸模模糊糊的男人怀里呻吟。
在和黄俊杰一起去吃饭的餐厅里，被出轨男的夫人抓住过头发。
母亲抓住黄俊杰的领口垂下，迎来了成年男子身高大小的花圈，灵堂里开始摆放华丽的菊花装饰。
"我来自哪里？"当黄俊杰提出低沉的问题时，母亲放松了手掌，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
"黄俊杰教授？"
"是的，没错。" 学校没有通知哥哥的死讯。
通知马助教因个人原因暂时离开，并缄口不语。
"我来自希尔顿酒店。" 男人递给黄俊杰一张名片。
从名字来看，他是不久前开始联系黄俊杰的希尔顿酒店董事长的秘书。
黄俊杰静静地俯视着黑色塑料名片上刻着金色的希尔顿酒店的标志。
想起希尔顿酒店大厅休息室第一次见到的她的脸，心脏紧绷得紧紧的。
母亲联系的人是希尔顿酒店董事长的弟弟。
据说，黄俊杰出生后他因毒品犯罪入狱，现在生活在国外的某个地方。
希尔顿饭店董事长替亲生父亲监护了黄俊杰。
进入大学后，他还定期与黄俊杰一起吃饭，照顾他，以免生活困难。
原本是弟弟的份儿，大把大把的钱交给了他，希尔顿酒店的部分股份也通过大家的手转交给黄俊杰。
得益于此，黄俊杰的母亲不知道的钱很多，学业也不难继续。
"请转达我的谢意。" 无法拒绝希尔顿酒店董事长的好意。
拒绝意味着反目，反目的一瞬间，他们会认为血缘是威胁因素。
而且威胁因素必然会被消除。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接受好意。
"谨祝故人冥福。董事长让我转告你，他迟早会联系你的。"
虽然没有传达讣告，但自己却来到了灵堂，这意味着希尔顿酒店董事长仍然在关注着黄俊杰。
看不见的手像勒紧了脖子一样喘不过气来。
"葬礼程序将由我方提供帮助。那么出殡那天见。"
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的影子与母亲的痛哭交织在一起。
一边是被称为母亲村里的朋友的人坐在灵堂里打牌，
另一边是哥哥的医科大学同学们聚在一起喝酒。
"你是俊熙的弟弟吗？" 年近50的哥哥的医科大学同学们介绍自己说："谁是教授，谁是院长。"
脸上油光发亮，黑色西服也散发出和他相似的光泽。
"和哥哥长得很像。我还以为俊熙活着回来了呢。" 黄俊杰带着尴尬的微笑，把酒斟满他们的酒杯。
"俊熙说了很多关于弟弟的事情。我弟弟那么辛苦一直挂在嘴边，说会让你活下去。"
"是啊。好像每天打电话训斥我，说只带着蜻蜓和采集桶生活，怎么过日子呢?"
黄俊杰一直忍着的眼泪突然涌出，眼眶发热。
仍然戴着蜻蜓和采集桶生活。
听说要研究昆虫学，哥哥朋友们也笑着红了眼角。
"如果俊熙也在这里就好了。" 和哥哥关系最好的男人连续喝了三杯酒。
"都是因为她。"
哥哥有女人吗？
黄俊杰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被称为院长的男人。
"谁？俊熙有什么女人吗？"
"啊，怎么啦！我还以为是感冒呢。说要起诉医疗事故，把医院弄得一团糟。凌晨来急诊室，俊熙说等一会儿再去看门诊，然后去病房。但是这个妈妈硬说是感冒就带走了。我明明是这么看的。他和我一起在急诊室转的时候，我记得。但是把生病的孩子送回去死了，让俊熙救活孩子。"
"那时候不是过得很好嘛怎么了？"
其他朋友的提问引起了院长的深思，他喝了一口酒，长吁了一口气。
"他当初志愿去儿科，孩子去世后经历了很多辛苦。但是，医院竟然在留言板上写着，医生因为误杀儿童而被提升为儿科专家。这合情合理吗？为了平息这场风波，上面把俊熙转到地方分院去了……"
黄俊熙上任地方分院工作仅仅一周就发生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此后，他在大学医院、综合医院、个人诊所和疗养院中度过了很长时间，最终来到殡仪馆。
"是的，我们经历了这样的事件。" 哥哥朋友们苦涩地碰了碰酒杯。
"如果能在地狱见到他，希望能与他和好。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事，却每天喝酒哭泣，觉得应该多留住他。弟弟，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可以联系我们这些兄弟。虽然为俊熙做哥哥已经太晚，但我们也感到非常抱歉。"
院长将脸埋在厚厚的手掌中，哽咽起来。
当时是黄俊杰点头想要从座位上起来的刹那。
"婆媳妇!我叫你打牌还是骗牌?"
在母亲的邻里朋友之间发生了争吵。
据说只有一场大战斗才能结束葬礼，
黄俊杰才认为这场战斗的开始,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