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韫的每个举动总能让他想不到。
“诶萧珩洢,你找我过来干嘛?”林韫用筷子戳向那盘鱼。
“合着你是一边怕我,一边以下犯上?”
林韫恢复往常的跋扈,“啧,这么晚了,我待会还要回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关牢里?”萧珩洢冷脸。
只要他一退步,她就得寸进尺。
林韫厌烦的瞥了他一眼,“关就关!”
她这辈子可没跟多少人这么好说话过,还想怎样。
萧珩洢静下心,按耐住怒火,不和没脑子的人计较。
半晌,他又问:“缇灯会,你和谁一起放花灯?”
“朋友啊,”林韫不在意的答,往萧珩洢碗里夹了片藕“这个好吃。”
萧珩洢黯然的双眼瞟向身前的碗筷,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的女的?”他看向林韫。
林韫没回答,在盘子里挑了块小的藕片,递到萧珩洢嘴前,“吃。”
小魔女不打算告诉萧珩洢太多。
萧珩洢迟钝的看了眼,木讷的张嘴接过。
见状,林韫内心暗笑,终于堵住他的嘴了,贱男人话真多。
她没有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的习惯,她讨厌被人揣摩。
林韫又夹了块酥肉放进自己嘴里,目光始终落在菜品上。
可身旁的人睛若秋波,眼中显现着深不见底的幽邃。
萧珩洢缓缓抬眼,深黑色的瞳仁注视着那双筷子,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你这么晚才吃饭啊?”林韫反问。
“我何时动过筷?”
“哟,”小魔女笑了声“为我准备的?”
“那倒不是,不吃就浪费了。”
“那还不赶紧吃,一会都凉了。”林韫动脚踹他小腿。
萧珩洢提不起胃口,没动。
许久,看他不动筷,林韫自顾自道,“不吃拉到,我自己吃。”
“我刚刚问你的话你……”
“这个也好吃!”小魔女又夹了块酥肉,递到他嘴边。
怎么还问啊?!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萧珩洢嫌弃的瞥了眼,吃下,冷冷的盯着她,眼眸黑了个度。
他知道林韫在逃避。
萧珩洢掐住她的胳膊:“别转移话题。”声音寒冷如冰。
“嘶”手中的筷子落到桌上,林韫抵住他的手,眉头轻蹙,“痛痛痛!”
“哎呦!男的男的!老问这个干嘛?”被擒住手臂的人怒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太子妃吗?”萧珩洢脸色逐渐不好,寒意直冲。
林韫挣扎两下,还是拽不开那只手。
她神情阴狠“萧珩洢你不觉得说这话很怪吗?这关我是不是太子妃什么事?”
那只手掐得她发颤“松手啊!很痛啊!”
“还以为你不知道痛。”萧珩洢缩紧力度。
“你生什么气啊?!我们和亲不就是逢场作戏吗?你那么在意干嘛?”
“再说了!我也没有不允许你找女人啊!”
此话一出,栓住她的那只手不但没松,反而更加用力,接而来之的是脖子上一紧。
“砰!”椅子被踹向墙面发出剧烈的响声。
林韫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那只握住她脖子的手。
她拽不动。
那人弯腰俯视她,硕大的身形将她包围,气息变得阴寒。
“是我太纵容你了吗?”
女孩肩膀发抖,虽然萧珩洢没有锁得她喘不过气,但他散发出的寒意让她胆怯。
他盯着她,视线仿佛能洞穿人的内心,带着一股无尽的威压。
“可我说的不对吗?”林韫气势稍低。
反正都惹到他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她对上萧珩洢的眼,澄澈的眸中蕴藏着一股不屈不挠。
没等到答复,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却将她席卷。
萧珩洢脸上没表情,他很想就这么把她掐死。
他一点点缩紧手心,跪坐着的女孩脸色苍白,缩卷在他身影下,身子发颤。
墨发蜿蜒,白衣覆身,微微仰起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她抿着嫣红的唇,面色潮红,好似被打碎的玉瓷。
直至感到她手脚发软无力抵抗时,萧珩洢才松开禁锢她脖颈的手。
少女倒在地上,意识模糊,颤颤巍巍的吸取空气,身体不由自主地抖,犹如在强烈的寒风中挣扎一般。
萧珩洢凝视她,眸中情绪翻搅,他终是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抱起女孩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此刻,林韫显得非常娇小,她的脚搭在萧珩洢腿边,触不到地面,整个人缩卷在他怀里。
萧珩洢拍拍她的脸:“呼吸。”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
少女强忍着脖子和手臂传来的剧痛,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呼吸微弱,似乎这是件困难的事。
片刻,待林韫呼吸通畅,她一拳敲向靠着的胸膛,力虽小,怨气却很大。
“你、”怀里的人轻咳几声,“有病!”
萧珩洢原本阴鸷的面色闪过一丝冷笑。
他也觉得他有病,对于林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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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洗干净。”
“诺。”
几个婢女为林韫沐浴,将她全身清洗得干净,不留一丝余味。
只剩下她原有的,淡淡的檀木香。
顷刻,婢女们为她穿上里衣,把她带到萧珩洢寝室门前便离开了。
林韫耷拉着脑袋,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我不想进去啊!救命啊——
小魔女欲哭无泪。
推门,屋内的烛火熄灭,淡淡的月光照着房间里的事物。
萧珩洢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为什么不能让人送我回去。”林韫关上门,风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