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萧宣沉闻言当真是松了手,动作堪称温柔小心的将她放了回去,却又在谢苏苏抗拒挣扎间翻身上榻躺在了她身侧。
“陛下!”谢苏苏没能抑制住,可骤然提高的音量让她喉咙生起尖锐的刺痛,谢苏苏细白手指捂在喉间眼角沁出了泪水。
“嗯,我在。”苍白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拨开了谢苏苏的手,“我在,莫要这么大声。”他好似全然不知自己才是那罪魁祸首。
脆弱使然又亦者不堪其扰,谢苏苏喃喃道,“陛下你别这样...”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有喜欢的人了,虽然同他之间不可能。
到底是忌惮着萧宣沉,说着说着谢苏苏没了声。
“我知道。”萧宣沉指腹在那双带着讶然的杏眼上点了点,重复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以后谁说的准呢?”
“你说是不是?”无机质的漆黑眼珠定定盯着谢苏苏。
面对这般的萧宣沉谢苏苏没来由的从萧宣沉那云淡风轻的话语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她缩了缩脖子应和,“陛下...说得是。”
被萧宣沉锁在怀里的谢苏苏觉得自己已身处穷途末路,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又能如何做。
为什么偏要是她呢?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大胆的想法让谢苏苏身子僵了僵,长睫轻颤,她无意识舔唇颤着嗓音轻轻道,“陛下,为什么您非要公主来和亲呢?”
没能在季予安同和雅那里得到的答案会从萧宣沉口中得知吗?落针可闻的死寂中谢苏苏依稀听见了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
萧宣沉挑着一缕谢苏苏触之宛若上好锦缎的墨发,另一只手慢慢拨开她因紧张而蜷起的指,“苏苏不知道吗?我还以为...”
谢苏苏闻言一怔,她该知道吗?从哪里知道,父王还是和雅亦或者季予安...好似所有人都知道,可偏生最该知晓缘由的她不知。
“陛下以为什么?”谢苏苏声音小小的怯怯的。
萧宣沉漫不经心抬眸,把玩着那细细的指,“我自是以为有人告知苏苏其中缘由,原是没有吗?”
谢苏苏身子一颤,瞬间反应过来萧宣沉指的是谁,她眼神闪躲结巴道,“没...没有,不曾有人告诉奴婢。”
“那陛下,能告诉...我吗?”被萧宣沉攥着的指上力道一紧吓得谢苏苏忙改了口,她忍了又忍这才克制住自己去甩开萧宣沉的手,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可以吗,陛下?”
她仰着头漂亮冶艳的五官极富攻击力,尤其此刻眼巴巴瞧着萧宣沉一副很是乖巧的模样,想来是没有谁能忍心拒绝。
苍白指尖捻着的长发滑落,萧宣沉鬼使神差抬手在那近在咫尺的殷红下唇肉上点了一点,比他所想还要柔软。
事实上怀里人无一处不娇嫩柔软,所以季予安是怎么忍心任由她跌落悬崖的呢?但凡出一点差池世间便没这个人了。
“陛下?”谢苏苏等了又等,却见萧宣沉指腹落在了自己唇肉上,猝不及防的举止让谢苏苏一怔,她惊骇抬眸自那狭长眸内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神色。
谢苏苏心底慢慢被恐惧吞噬,眼下的她像是被一头饿了许久的凶兽盯住一般,让她脊背发凉浑身颤栗。
“嗯。”萧宣沉捻了捻指腹,眸色幽深,不知亲上去又该是如何一番滋味,他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半晌萧宣沉淡淡出声,“苏苏,以后就知道了。”
谢苏苏闻之心里一急,也顾不得细细摩挲着她下唇肉的萧宣沉,细长白嫩指节带着淡淡薄粉的手攥上了萧宣沉的衣角,“不...能现在就知道吗?”
含着一层潋滟水光的杏眼期期艾艾的瞧着萧宣沉,瞧着可怜又无措,谢苏苏手心渗出一层细汗,她后知后觉,怕弄脏了萧宣沉的衣襟忙不迭松手。
却是刚松开指便又被萧宣沉攥住了手腕。
掌心的手腕纤细瘦弱,像是只有一层雪白皮肉覆在上面,眼下他尚未用力便红了一片,活似是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折磨。
萧宣沉拇指落在她掌心,捏着一张帕子将她手心的湿润尽数抹去,“你怕我什么。”鸦羽般的长睫低垂洒下一片阴影,无端瞧出几分落寞。
掌心说麻不麻说痒不痒的细微摩擦让谢苏苏禁不住往回缩了缩,只是她被萧宣沉锢着手腕自是没能摆脱了去。
谢苏苏蜷了蜷指,艰涩道,“没...没怕。”
萧宣沉手上动作一顿,掀起眼皮冷淡的眸盯着她瞧了片刻复又垂眼,对谢苏苏的口是心非未曾出言反驳。
不敢违抗且有求于萧宣沉的谢苏苏等了又等,眼见萧宣沉将帕子塞进胸前衣衫她正欲寻个由头将手收回,萧宣沉却是收拢五指将她握成拳的手牢牢包了起来。
“陛下...”
“嗯。”他抬头,略显苍白的面上神色淡淡,生着茧的指腹不断摩挲着谢苏苏雪白光滑的肤肉,“哪里还不舒服。”
谢苏苏见他闭口不提方才之事心中再是急切也不敢开口了,便试探性的往回撤了撤,见实在动弹不得才开口小声道,“我没...哪里不舒服。”
背对着暖黄烛光的萧宣沉狭长眸内毫无波澜起伏,可自薄唇中吐出的冷漠话语让谢苏苏莫名胆颤,“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
被惊停了小动作的谢苏苏不知萧宣沉要如何做到他所言的‘绝不会再有此事’,依她来看那燕白含家世不俗,萧宣沉便是罚想来也不会太过。
季予安的情意尚且不能信更何况来自一个帝王的爱,不,都不能称之为爱,谢苏苏更相信是萧宣沉因着她这副皮囊对她生了欲。
可翌日令谢苏苏不可置信的是萧宣沉竟当真做到了他所承诺的那般再不会有此事发生,荒谬之余却又分外真实。
“你说的是真的?”闻言半倚着窗棱的谢苏苏挺直了腰背,昳丽眉眼间浮现淡淡怔意,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听错了不然就是眼前人故意欺瞒于她。
贴身伺候谢苏苏的宫女是无论如何都要谢苏苏知晓的,似是看出谢苏苏所想她道,“奴婢自是不敢欺瞒姑娘,陛下当真是遣散了后宫。”
谢苏苏心头倏忽一紧喉咙发干,萧宣沉怎么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