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线晃了眼的谢苏苏黛眉轻蹙,沉沉密密的眼睫颤了颤,饱满殷红的唇齿间溢出不满的轻哼,她下意识侧身避了开去。
还不待谢苏苏睡安稳便觉如芒在背,在一片黑暗里那道视线如影随形,隐约还能感知到耳边传来的粗重喘息,她...好似被一头凶狠的野兽盯上了。
谢苏苏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红唇翁张,吐息间隐约可见猩红舌尖,却丝毫不知将自己柔软的内里暴露于别有所图之人眼下。
谢苏苏被萧泊简半拥至怀里,略微宽大的白色衣裙滑落,露出那带着斑驳红色印子的雪白皮肉,明晃晃的,分外鲜艳。
萧泊简眼睫低垂,在下眼睑洒下一片阴影。他眸底一片黑沉,本就凶狠的面上冰冷一片,这是真真起了杀心。
萧泊简长臂横在怀里人儿细瘦的腰身上,指腹不断摩挲着被他攥在掌心的纤细手腕上的细腻肤肉。
蔓延开来的淡淡艳色遮掩了以往的印子,他抬手唇便贴了上去,长臂收紧,高大的身形将谢苏苏困在怀里。
处于伸手不见五指浓雾之中的谢苏苏分神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再抬头却觉眸间覆着温热的指,将她本就瞧不甚清晰的视野剥夺。
谢苏苏出于本能的躲避却被身后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牢牢困在原地,她愈是挣扎反而被锢得愈紧实,有那么片刻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昏死过去。
萧宣沉踏进内殿掀开帷幔只见趴伏在榻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乃至脖颈都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以至散落的长发被那汗水浸湿捻在了雪白的肤肉上。
俨然是被魇住了,萧宣沉掀开衣袍在榻侧落座,动作轻柔又熟练的将人揽住怀里,略微冰凉的指尖点了点因脸颊紧贴在他胸前而被挤压出的软肉。
“怎哭得这般厉害?”带着淡淡冷意的话语贴着耳侧响起,熟悉的龙涎香划破了死寂的夜幕,浓雾散去卷翘的眼睫抬起。
眼尾拖着潮红的杏眼闪着泪光,视野由模糊到清晰对上的便是萧宣沉虽淡漠却令她格外安心的眸。
谢苏苏吸了吸鼻子,伸手环上萧宣沉劲瘦的腰身,将头埋在他胸前含糊道,“你今个怎么回得这般早?”
萧宣沉指轻轻抚过谢苏苏后背,低低浅浅的声音淡如水,“梦到什么了?”说着萧宣沉将谢苏苏从怀里挖了出来,指腹揩去她眼尾欲坠不坠的泪珠。
指腹带起的酥麻让谢苏苏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她细细思索一番懊恼道,“我也忘了,只记得怪吓人的。”
说着谢苏苏敛眸,低垂的长睫遮掩了眸中闪烁着的异色,她没说得是不知为何竟是又梦回崖底那夜,这她万万不敢告知萧宣沉。
拇指被谢苏苏攥得紧紧的,甚至由于她过于出神以至那修剪的整齐圆润的指甲在他皮肉上留下浅浅的月牙儿印子都无所察觉。
萧宣沉神情淡淡,只当瞧不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天色暗沉也不知何时起得风,吹得窗扇砰砰作响。
萧宣沉恐怀里人惊惧单手拖着她的大腿将其抱起,关上窗正欲带谢苏苏去外殿洗漱一番,余光却是瞧见那小几上摇摇欲坠的帕子。
萧宣沉骤然顿在原地,窝在他怀里不断荡着脚丫的谢苏苏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小几上东倒西歪的小巧玩意。
谢苏苏偏了偏头,殷红的唇肉贴着萧宣沉耳廓呵气如兰,“在看什么?”她左瞧瞧右瞧瞧也不过是一些她稀罕够了的小东西。
谢苏苏有些饿了,她抿了抿唇垂在半空中的小腿荡了荡,无声的催促着萧宣沉,这还不够,眼珠子一转故意冲着那处吐了口气。
细细带着甜腻香气的吐息落在耳畔,一瞬间心火自起以不可抑制之势直奔下腹,萧宣沉垂眼掌心落在她臀部,示意她安生些。
谢苏苏很是不服气,也不知为何如今她除却易困乏便是胃口也好了起来,而同胃口一同增长的还有她的胆子。
也不晓得她这算不算是恃宠而骄。
萧宣沉自那堆即将被处理的小玩意里挑起了那枚帕子,低头问怀里的安生了些许的谢苏苏,“你动它了?”
枕着萧宣沉肩膀的谢苏苏闻言瞬间直起腰身,眼尾飞起斜睨了萧宣沉一眼,嘟囔道,“我动它作甚?”语气中带着一二分嫌弃。
也不怪谢苏苏嫌弃,她今日困顿竟是一不小心又打翻了瓷碗,惊慌失措下又是一脚踩在了湿漉漉的水渍上。
意识不甚清晰之际谢苏苏便随手取了一旁的帕子,还不待擦拭干净水渍迎头就撞上了听闻声响加快脚步入了内殿的萧宣沉。
待萧宣沉清理干净那帕子也就被他随手搁在了即将处理的一堆小玩意中,谢苏苏不知道的是他恐其被风吹落特意拿了一旁的木雕压了其边角。
而承泽宫侍女一早便得了他的吩咐,自是不敢处置小几上的物件。可以说,谢苏苏所在内殿皆在萧宣沉掌控之中。
“怎么啦?”谢苏苏直起腰身,杏眼直直望向萧宣沉。
萧宣沉垂眸,漆黑狭长的眸内无一丝波澜起伏,“无事。”
“哦。”谢苏苏倚着贵妃榻想起了景仁宫内的季予芙,因着季予安的缘故她到底对季予芙存着几分说不甚清楚的情绪。
萧宣沉对她有问必答,说着修长的指剥开手中贡橘,去了橘瓣上的橘络抬手塞进了眼巴巴瞅着的谢苏苏嘴里。
谢苏苏眯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含着橘肉道,“你怎么知晓我的心头血能救她呢?”说完含着潋滟水光的眸直勾勾盯着萧宣沉。
任谁都能瞧出她的期许,说着谢苏苏迫不及待的从萧宣沉手中抢过一瓣橘肉,而后好整以暇的等着萧宣沉开口。
如何知道的呢?昔日落败逃亡大昭的蛮王深中奇毒已命不久矣,而仅凭医术平平的白晚儿根本无力回天,可偏生他安然无恙,非但保住了命身子更是杀了回去。
在季予芙暗示之下他派遣暗卫寻得昔日蛮王在大昭落脚之处,查得白晚儿师随江湖赫赫有名的鬼医,且已为药人之身。
而后在白晚儿绝笔中了解到彼时已得手的蛮王临走之际发觉了成就药人之身的药方,可不知出于何原因其已被摧毁。
蛮王便拿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婴孩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