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士兵道:“千江,我们过来了,把门打开!”
齐倒大骂,
“还他妈嗦不四你招来的?想弄晕我们去交给皇上四吧?”
千江一拍大腿,“哎呦,不是我,真的不是!你误会了!”
他一紧张,就哭得稀里哗啦。
结果,外头的兵拿他打趣。
“哎呦,怎么又哭鼻子了?没事儿,里头的朋友,应该都尝着好酒好菜了吧!”
这好酒好菜,指得必然是安神散。
这下千江没什么可说了,只好去开门。
“别开!”顾旧命令道,“你开了,咱们主仆就到头了!”
齐倒听他发话,心里踏实了。
千江一时真不敢动,僵在门槛那儿。
“顾大人?顾大人,小的是杨策,您忘了?”
门外人听出他的声儿了。
“属下奉命,特来见您一面,下了些药剂,也只是睡个小半时辰,怕脚程不够追您几位的!”
齐倒一听,哪里还会不明白?这药主要就是下给他的!
顾旧又不吃东西!
只是,皇上的人难道不知他医术尚可?
竟给他下这种低级药!
顾旧冷哼了一声,“杨策,那位的手段一向是这么强硬,你回话去吧,我们不想会面,若是一点吃食都舍不得,就罢了!”
“哎呦,您说的哪里话,误会大了!”
杨策在门外踱来踱去,别提多着急了。
他接着道:“我们带了些东西,想当面给的,还请您开门呐!”
外头几个当兵的嘀嘀咕咕。
他们嘴里说着什么“公子”,时不时还传出一句“受夹板气”来。
顾旧铁了心了,他拔了齐倒的剑。
“你们再不走,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门外突然又来了一阵马蹄声。
齐倒一听便知,这是一匹风尘仆仆的千里神骏。
马儿急停,那人没下马,直接开口,“对谁不客气?跟我练练!”
这声音颇为熟悉。
说着,外头的小兵就膝盖着了地,“哎呦,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话根本没人应!
下一刻,那骏马一撂前蹄,嘶鸣乍起,就把这破庙寒碜的木门,彻底踢碎了!
轰!
一时间木屑四散,尘土飞扬,齐倒他们每人脸上都被木屑划出小口子。
一脑袋的木头渣子和土,真是好看极了!
门外高头大马上,赫然坐着一位虎虎生风的将军!
他约摸天命之年,一双眼睛却悍然矍铄。
一瞧便知,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将。
而且,能从模样上辨认出,年轻的时候,他应该被姑娘抛过不少手绢。
齐倒心里有了定论。
这个出场风格,这个气度,那个手腕,应当就是顾旧的爹——顾瀚。
齐倒有点儿害怕!
比害怕高允更甚。
“逆子!给我出来!”老将军手里捏着马鞭,指着顾旧。
可顾旧根本眼皮都不抬。
倒是齐倒,他吞了一口唾沫,脚底下不知怎么那么滑,给跪了!
屋里屋外的人听见他这一跪,都齐齐把目光甩向他!
“大……大将军。”齐倒给顾瀚海作揖,说话还不大利索。
顾瀚这回倒从马上下来了!
他走进了这个小破庙,瞧了瞧这白发碧眼的妖道。
老将军意料之中地,给了他一个“不是好东西”的眼神。
这个,齐倒已经习惯了。
但是,顾瀚那双能把铁拍碎的手掌,却重重拍在齐倒肩上。
他细细看了看,齐倒脖子上几排牙印子……
还有嘴唇上的,手腕上的!
顾瀚的胸膛骤然鼓起,认出来那是他儿子的牙印。
就在齐倒以为,他要一巴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的时候!
顾瀚海居然还是拍在他肩膀上。
“道长,别见怪,老夫让他们下药,就是想留下你。”
齐倒和顾旧都瞪圆了眼睛,面面相觑。
顾瀚往外头一招手,“拿过来。”
两个小兵,各拉一个小板车。
顾瀚的大手,从怀里小心翼翼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齐倒。
“道长,我们行兵打仗的,也没多少银钱。这一千两银票,是我们孩儿他娘牙缝攒出来的。别嫌弃!”
“另外,这两车东西,给你们路上吃。外头那三匹马,你们骑走,别让人再把这逆子抓进宫,给我们老顾家丢人现眼!”
齐倒听完他这一套话,傻了。
虽然老将军没说一个谢字,但他能感觉到,顾瀚对于他复活顾旧,又把顾旧带出宫,是真心实意感激的。
顾瀚一直在京中养病,天命之年的将军一身是伤。
他昨晚听说儿子途径兵营,连夜就骑马带了银票来。
他怕赶不上,就让属下给这吃食里,下了点儿蒙汗药。
虽然手段很硬,但老父拳拳之心,却是很让他动容!
齐倒不好意思了,他推拒道:“顾将军,贫道惭愧,不敢领受。”
起初他就是为了钱,现在又对人儿子存了那么些绮念。
他再不要脸,也不敢受这份情。
可顾瀚又是结结实实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差点儿给他拍出一口老血。
“拿着!我们洛儿说,道长大义,为了她那不成器的兄长,失了那么些血,老顾家欠你的!”
齐倒更不好意思了。
“那个……人参都还没呲完,我实在四不敢再受……”
顾瀚根本不容他多说,直接把银票塞他布包里。
“往后,这崽子就交给你了,道长,你可别不管他!”
……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