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甲十八一起去了滇州。
她叮嘱林钟,这件事先别告诉冬素,省得她担心。
等她在滇州安定好了,再由甲十八告诉冬素。
此时谁都没料到,甲十八在滇州暗中实施,凌王妃是出自滇州隐世高门的计划。
正是因为阿沅的意外加入,才出奇地顺利。
更让人意外的是,甲十八为在滇州打造了一个假‘高门’,的计划提前给沈家送了几封假信。
沈林钟有意将这几封信和沈父的义肢放一起,故意引施姑姑上当,果然,偷拿义肢的施姑姑就看到了那几封信。
也不知是她太好骗,还是她太想见到造出义肢的人,反正她因研究义肢一直没进展,决定走一遭滇州。
不为打探凌王妃的真正身世,就为见一见这造出义肢的人。
与此同时,陆云舟到了光州,他和之前来光州的皇后探子一样。
先从光州县令那里取得一些机密,再去打探冯文生的旧案,他比之前探子都聪明。
还到二姨母的食肆潜伏了很久,幸好这时阿沅已经走了,不然还真让他看出点端倪。
查完县城再去镇上,这回是在大姨母的食肆蹲守,同样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因为大姨母请了工人,大麦大莲都不在店里抛头露面地干活了。
比较让陆云舟意外的是,凌王妃的这些亲戚,竟然没借着凌王妃的势,享受富贵。
而是继续干着活,农夫依旧耕地种田,开铺子依旧天天到店里经营。
只是生意比旁的店铺要好一些而已。
他没有一开始就去沈家村,那太醒目,太引人注意。等从县到镇,再到村。
他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就是去蒋氏米粉坊买米坊的商人。
结果他人一到沈家村,连米粉作坊还没进呢,就被河边的水车给吸引了。
偏偏他来这一天,大鱼正带着一群青壮装新式水车。
新水车经过改良,更大,更结实紧固,扎河道更深,汲水更多。
陆云舟可是墨门出身,自认为这天下机关巧匠都出自墨门,可看到大鱼从容不迫地指控组装水车。
看着精巧的滑轮装置,在河边搭起云梯,将重大的木板吊到高空……
一套动作下来,陆云舟看呆了。这真的是民间能有的工艺?
这真的是一个小村子该有的工具?
还有那个领头的匠人,凭他这手艺,到工部能做官,到墨门能做入室弟子。
他竟然窝居在这个小村子!
再一问,这人竟然是凌王妃的表哥,不是远房攀亲戚的表哥,是亲姨母的儿子。
见大鱼爬上云梯,亲自组装好水车,一声令下,水车转动,汲水进渠,下方村民发出欢呼声。
这一刻,大鱼不像一个匠人,而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陆云舟看水车、看云梯看呆了,看人也看呆了。
匠人,不应该是三等贱藉,受人轻视的吗?
他为何这般受村民尊重?因为他是王妃的表哥吗?
见陆云舟呆呆地看着水车,村民毫不诧异,都笑道,又一个外地来看水车的。
笑对他道:“沈家村的新奇玩意多着呢!光一个水车就看呆了,进了沈家村,怕你不舍得走喽!”
村民的玩笑一语成谶,这一刻,陆云舟忘了自己是个探子,是来打探凌王妃的秘事的。
是来找证明凌王妃是巫医的证据,或是找到凌王妃真正身世的线索。
他骤然想起,自己是墨门子弟啊!
自己被皇后招揽,是承认他能进工部,带领墨门再次走向辉煌。
而不是像个见不得光的间谍,净帮皇后干一些脏腌事。
他大步走到大鱼面前,声音颤抖地问:“这个轴心是怎么打造的?”
大鱼看他一眼,在看到他手掌的时候,突然笑了:
“你想学啊?想学我教你。”
陆云舟呆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半晌才一把抓住正在收拾东西的大鱼。
“难道谁想学你都会教吗?”
大鱼笑道:“你头一回来沈家村吧?我看你的手掌便知你也是匠人。”
“也不是谁想学都会教,得交学费的,学徒工一年二两银子。”
陆云舟冷笑:“一年二两银子,怕是十年二十年,也学不会造水车的技术!”
还以为是真心教学生,传我墨门之技,原来跟其他人一样,就是骗学费的。
这话旁边的工匠不爱听了,七嘴八舌地道:“你这外乡人可别乱说啊!”
“跟凌师父学两年就能出师,我们都还没学满一年呢,一样能接水车的活挣钱。”
陆云舟愣在原地,心中百味杂陈。
他这个立志要弘扬墨门的人,成了皇后的一个间谍。
而这个民间普通匠人,却用另一种方式,让墨门之技,传扬出去。
大鱼只当他被大家说的不好意思,拉一把他的胳膊:“你跟我去学堂看看。”
陆云舟茫然地跟着他,完全忘了自己来沈家村的任务。
待到沈父的木匠学堂,看着院中巨大的水车、云梯、犁、筒车等等东西的模型。
陆云舟的脚彻底迈不开了。
直看到天黑,他才想起来,得先找到施姑姑。
本来还想傍敲侧击地问一问施姑姑在哪,没想到门口的村民都在传:
“可惜啊,那个女人虽然有点吓人,可医术是真厉害!”
“不看医人厉害,医牛医羊同样强。”
“怎么就一声不吭地不见了呢?沈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说是走好几天了。”
“唉,以后有个头痛脑热,又得到镇上请大夫。”
“咱们村子可真怪,以前那个李大夫是个十足的庸药。”
“后头来了个甲神医,却不爱治小病。”
“这回来了个怪异的女神医,又说不见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