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瘟病还未传到东区。”
“我等若是下去看诊病人,便不能再回东区。如此,万一东区贵人有个头痛脑热,没有太医怎么办?”
“至于尸体,那是仵作的差事,与太医院无关。”
沈冬素神情未变,又问道:“对于目前城中瘟病,太医院准备如何预防?”
那院正又面露难色:“目前全城发了禁令,有禁军巡逻,严禁百姓外出。”
沈冬素将自己打印的防疫十禁递给他:“大人看看这个,若是全城推广,对防疫大有好处。”
那院正接过一看,浓密的半白眉毛抖动了几下,连说几个好字:
“通俗易懂,传达给百姓也容易。确实可以全城推广。”
“老朽便和王妃一起,将这个防疫十禁面呈皇上,尽快让禁军全城宣传。”
沈冬素笑道:“凌王应该已经跟皇上商议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便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太医院明显是想拿这防疫十禁,占点功劳。
而她这么一说,便是拒绝将这份功劳分给太医院。可事实确实如此啊!
凌墨萧接他时,就看到月见手里抱的宣传单,接过说要和皇上商议。
她有意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便笑道:
“想来凌王也解释不清楚,不如院正和本王妃一起去见父皇。”
但那院正却是态度大转,假笑道:“老朽这里还有很多病例要看,王妃自去和皇上解释吧!”
沈冬素不禁长眉微挑,医院工作除了医术要好,这人情往来方面,同样错纵复杂。
可以说,只要有团体,就有江湖。
同时她能感觉到,这些太医对自己的加入,是排斥的。
她和凌王都没有做过得罪太医院的事,如此,只有一点能解释,这太医院,大半都是太子党的人。
如果是这样,对于这长安防疫,她是深感无力。
怪不得皇上这么强硬地封了城,这确实是最好的防疫办法。
就在这时,那防疫十禁在众太医中传开了,众人议论纷纷,有赞扬有蔑视。
其中一个年青太医,完全不顾老院正的脸色,上前对沈冬素笑道:
“凌王妃这防疫十禁写的甚好!且所需之物都是寻常百姓家有之物,臣觉得应该尽快推广。”
沈冬素看着这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自己示好的年轻太医,轻笑着问:“不知大人名讳?”
他笑道:“臣许元青,见过凌王妃。”
“许大人年青有为,我这防疫十禁只是潦草一写,大人可否与我一起去跟皇上说一说,宣传之说。”
“若大人觉得有要增加的地方,也可趁机写下。”
许元青笑道:“臣之荣幸!”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院正的脸快黑成锅底了,同时也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议论道:
“哼,治瘟疫靠的是真本事,不是拍马屁。”
沈冬素和许元青都听到了,不过两人都没回头。
哼,治瘟疫确实是靠真本事,但不是在这纸上谈兵,连病人都没见到,你到是告诉我怎么治?
沈冬素还没出大门,朱公公就来了,笑道:“皇上宣凌王妃和院正,商量那防疫十禁。”
顿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院正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青,刚才凌王妃示好,他拒绝了。
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快就信了那防疫十禁,还传他一起商议,他若不去,便是抗旨,若是同去……
许元青才被嘲讽是拍马屁,他这去了算什么?
这时许元青还回头笑说:“魏院正,请吧!”
魏院正瞪了许元青一眼,这小子,早该发配到军中做军医,而不是留在长安。
魏院正理理衣裳,三人跟着朱公公同去见皇上。
皇上看着那防疫十禁,脸色好了不少,上来就问:“这真有用?”
魏院正和许元青都看向沈冬素,她大大方方回答:“回父皇,这只是预防。”
“能一定预防瘟病的传播,但若已经感染了,是没用的。”
皇上当即吩咐:“来人,将这单子抄录万份,全城通传。”
又夸沈冬素:“凌王妃果然医术了得!”
又怒视院正:“哼,这都一天一夜了,太医院还没拿出个章程!”
魏院正越发觉得这凌王妃可恶至极,你想在皇上面前讨赏,也用不着拉我整个太医院给你做陪衬!
忙道:“回皇上,臣等皆在想法子治瘟病,对预防之事,到没功夫细想。不想凌王妃,把心思花在这上面。”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不等沈冬素怼他,就听皇上道:“那你们可有想到对策?”
魏院正沉默半晌,突然又道:“臣等确实还没想到对策,不过看凌王妃这防疫十禁,对瘟病应该有所了解。”
“不知王妃觉得应该如何治?”
沈冬素觉得有些心累,没想到太医院是这么个情况,这哪里是专心研究医术的地方,简直就是明争暗斗的小江湖啊!
跟这样的人能合作吗?她以为能和太医院合作,一起商讨出治瘟疫的方子。
没想到这太医院上来就把她打到对立阵营,觉得她是来让太医院难堪的,她是来抢功劳的。
但是,便是被误解,她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瘟病不绝,她的家人、朋友,都有可能受感染。
除此之外,她是一个医生,瘟疫面前,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她直言道:“回父皇,儿臣只看到记录在册的病例,没有亲自诊治过一个病人,不敢胡言。”
“儿臣请求父皇准许,让儿臣去诊治病人。”
此言一出,全场皆禁,魏太医脸上的厌恶渐退,变成佩服,以及嘲讽。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你去诊治病人,那你就不能回到东区,现在还没有药方能治好这瘟病。
你若感染了,就是必死无疑。你可是凌王妃,便是躲到凌王府,也没人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