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冬素先打破沉默:“父亲在家照顾好自己,女儿会经常写信回来的。”
沈父嗓子一痒,轻轻地嗯了一声,想到那次‘飞天’事件误传,他的心又凝重起来。
“为父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不管多忙,也记得给家里捎个平安信。”
这时沈父又想到一件事,问道:“你大哥跟你说了吗?他想和你一起去幽州。”
沈冬素一愣:“没有呢!”
瞬间反应过来:“父亲想让他去,还是不想让他去?”
想让她当拒绝的坏人吗?也行。
沈父笑着摇头:“我不是想借你之口,让他留下来的意思。”
“你哥说得也对,他在家里用处不大,你在幽州身边有个至亲照应,我们也放心些。”
“你若觉得带他同去不麻烦,就带他去吧!你娘那里,我来劝。”
沈冬素点头道:“如果大哥真的想去边关谋一个前程,我自然支持。”
“只是边关苦寒,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使他是我的兄长,进了军营也是跟旁人一样的。”
“兄长若是留在光州,一辈子平安富贵也是不缺的。”
没想到沈父很支持儿子,轻笑道:“为父自这条腿废了,就时常后悔,在没能跑能跳时候,多走些路?”
“以前你爷爷让我陪他去麻城,我都没去。现在后悔也晚了,这辈子出光州都难。”
“你兄长即使有心要离家闯一闯,我怎么能拴住他的脚?”
沈冬素是真没想到,沈父会这么明理。很多父母,都不许长子远游的。
恨不得把孩子拴在身边,又羡慕别人的孩子有出息,又舍不得放自己的孩子出去闯。
农村拜年,初二是要拜舅舅。沈冬素的舅舅蒋德运,可不敢让王妃上门来拜年。
初二一大早,他就带着两个孩子来几个姐姐家拜年,这可是自他成家后头一回。
甚至他的两个孩子,还是头一次去大姨母家,以前要去,郑氏都说大姨母家脏,有虫子,不许孩子去。
他以为经过这一年多的缓和,三个姐姐对他会有所改观,毕竟他可是老蒋家唯一的男丁。
结果去大姨母,大姨夫正在为大鱼哥当官设宴,蒋德运甚至都不知道大鱼当官了。
本来还拿着城里人的姿态,结果来了一对比,人家余家是官身,他只是个商人。
这姿态就不敢放高了,也是大姨母心软,对他的态度还算好。
只是大姨夫不搭理他,让他觉得有点难堪,放下礼物就要离开,结果礼物被大麦姐给塞了回去。
蒋德运也生气了,哼,老子又不是来巴结你们的!要不是怕去沈家被问,可有去看过三个姐姐?
他才不来呢!早就直奔沈家,巴结王妃去了!
气呼呼地来到蔡庄,人还没到家门口,就被二姨母拿扫把打出去。二姨母可不像大姨母那样心软。
两孩子喊姑母也没用,二姨母指着蒋德运的鼻子骂:
“当初冬素和四妹去你家,郑氏就是这么赶人的,今天你们也尝尝被人打的滋味!”
“你还有脸来我家!卖了我的阿沅,还想卖冬素,现在自家媳妇管不住,又来认我这个姐姐了?”
“滚!我可没这么没良心的弟弟!”
蒋德运灰溜溜地去三姨母家,结果家里没人,一打听才知道,都去沈家村了。
等他加快速度中午之前赶到沈家村,沈家只有一众护卫和婢女看门,沈家全家人都进县城了。
对于蒋德运,刘管家早就交代了,护卫压根没让他进门,你说是王妃的舅舅就是啊?
王妃不在府上,恕不接待。
蒋德运带两孩子跑了一上午,三个姐姐一个妹妹全不待见他,连口水都没吃到。
看着高门大户的沈家,他算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当初不干那些黑心事,凭他凌王妃舅舅的身份,在光州县太爷都得巴结他,全县横着走啊!
沈家全家去县城干啥呢?去花钱了。
准确来说,是凌王妃当一天送福财神。
像刘管家说的,王妃回一趟娘家,自然要福泽乡亲。
就像后世,某个大富豪回乡,你不给学校捐点钱,帮家乡修条路啥的,你回来干啥?
回来显摆吗?
这个时代也一样,更何况光州还是凌王的封地,凌王妃回一趟娘家,不给家乡做点贡献,那就太小气了。
沈冬素扶着沈爷爷,县太爷旁边站着沈父,后面跟着沈林钟、仲阳等沈家人。
今天蒋氏终于如愿以偿地打扮成贵妇人模样,跟县太爷夫人站一起。
同来的还有刘管家,他是负责付银子,外加后续监的。
先给书院捐银子和捐书,捐的书是凌王府书局自已印刷的,一个学院直接捐上万册。
再给光州建一个大医馆,再有就是修路,按官道的标准,修到与每个乡道相结合。
沈冬素预计是按三十万两银子来花的,结果只花了十万两。主要是因为光州太小了,还有就是有个好管家。
刘管家对市场行情了如指掌,官员也没胆量贪凌王妃的钱。
若说昨天沈家热闹的像赶庙会,那今天则是全县都热闹的像庙会。
全县人都知道,凌王妃今天来给县里的学院捐银子,修医馆,修路铺桥……
县太爷设宴请沈家人,开席前宜州知府来了,专程来给凌王妃拜年的。
同时邀请凌王妃去宜州做客,得,这也是来要钱的。
蒋德运赶回县城的时候,还想以凌王妃舅舅的名义去蹭个宴,结果听说知府也来了。
这下他可不敢蹭,灰溜溜地回家,不管郑氏怎么嘲讽,他都不去。
一步错,步步错,从当初冬素和四妹登门借药费,被郑氏大扫把打走时起。
他们就注定跟冬素断亲了,这么有出息的外甥女,可惜他是一点光也沾不到啊!
沈冬素估计自己再在家里住下去,一个正月就是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