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一首诗,理应是女子做出来,只有女子才能把女儿家的心思说得如此传神。”文昌阁喃喃自语。
寇明雪心都要气炸了,怎么也没想到顾云霓居然真有两把刷子。
可爹娘不是说从来没教育过顾云霓吗?
不行,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寇明雪感觉到,有人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已经似有似无的带着嘲讽了。
她开口朗声道:“只这一首诗而已,有什么意义?若要各位现在说个谁好,怕是都无法评判吧?”
有人这才想到这个问题,“确实,按照比赛来说,势必要分个胜负,可世子妃和寇小姐方才做的诗,实在是让人难以取舍。”
“可不是嘛,这两首诗不相上下,还真没办法断定谁技高一筹。”
有人看不出寇明雪所作诗句的猫腻,自然愿意在这个时候说上两句。
可是其他人却并不这么想。
有人看着寇明雪,忍不住摇了摇头,哪怕是文人之间的比拼,大家也没想过要逼的对方没有退路。
做人留一线,这是心中有良知的人自会做的事。
可看寇明雪这意思,她却完全不想这样,反而是想要继续咄咄逼人。
果然,寇明雪很快便开
口,“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们只有再比一次了,顾云霓,你敢不敢应?”
“当然敢。”
顾云霓没说那么多,向前一步,直接吟起了诗。
这次她以树木为题,诗句中表达了“移花接木”的意思,暗指寇明雪前头做的诗有移花接木之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首诗一念出来,大家看向寇明雪的目光都变了。
可寇明雪浑然不觉。
她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什么移花接木。
顾云霓说的那什么金玉和败絮,她也联系不到一起去。
她只知道顾云霓这次的诗没有第一时间让这些人大嘉赞赏,顿时就认为是顾云霓的诗出了问题,没做好!
寇明雪不由得冷笑了声,“顾云霓,你还不认错吗?”
顾云霓疑惑摊手,“我何错之有?”
“你现在做的这首才是自己的真实水平吧?大家没一个称赞叫好的,你还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吗?”
寇明雪目露悲悯,假惺惺道:“是我不好,回来占了你的位置,可你也不能因为此事就恨上了侯府,恨上了我,分明是你自己的命不好!”
顾云霓微蹙着眉,疑惑的看着她,这又是演的哪门子戏?
是不知道
自己那诗是什么意思,反而是想起来应该扮演大度的绿茶人设?以退为进的想让大家都跟她站在一起指责自己?
谁也不是那么傻的人啊!
不,还是有傻的。
这时候就有个傻不愣登的贵女,站到寇明雪身边了。
顾云霓跟这位有过一面之缘,好像是叫什么舒怡的,五品小官家的庶女。
舒怡站到寇明雪身边,连声安慰,“寇小姐,您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像顾云霓这种女人,您不应该对她抱有任何歉意,她根本就不配,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寇明雪本就觉得场子有些冷,想叫翠儿过来附和,现在有个现成的人选,她就没管那么多了。
赶忙抓住舒怡的手,声泪俱下的控诉,“你说我和爹娘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爹娘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错了?她回来后,连两位老人都不探望,就知道抢我的东西,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抢我的?”
顾云霓能感受到,寇明雪是真情实感的认为,自己占了她的人生,不然不会哭得这么真。
但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一切都是昌平侯夫人策划的,只不过现在她事情繁忙离开了,不然还真能看见这场好戏。
舒怡连声安慰了几句,看着顾云霓蹙眉道:“你还不过来跟寇小姐认错?顾云霓,即便你现在是世子妃,可你真的要一直担着白眼狼之名?世子不在意,你就可以随意践踏他的名声?”
顾云霓笑了,“仅凭三言两语你就能断定了?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就是你以为的公平?那你在这里干什么,衙门里的青天老爷应该由你来做才对。”
舒怡被怼得涨红了脸,顿时不敢吭声了。
寇明雪擦了擦眼泪,看着顾云霓一脸失望,“我不要求那么多,顾云霓,只要你承认之前的两首都是我做的诗,此事就算了了,我不会再要求你。”
“什么?之前两首?真是没想到,这位侯府嫡小姐居然狮子大开口,把世子妃的两首好诗都占为己有!”
寇明雪话音一落,就惹得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但她并不知道那些是在说她的,只以为大家跟她的想法一样,是站在她这边的。
“相信各位也能看出来,为何顾云霓之前在侯府,半首诗作都未成作过,现在却能张口便吟出这么好的诗?那些都是我未离家前所做,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尚小,可诗句显然已经能引得大家惊叹,是大家对我
的谬赞了。”
显然,寇明雪非但什么都没感觉出来,还大言不惭的一定要把诗作往自己身上按。
顾云霓实在是受不了了,“寇小姐,您知道什么叫移花接木吗?”
“啊?”寇明雪一脸疑惑。
“那您听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寇明雪蹙着眉,“你诗句里的东西,为何一定要我清楚?谁知道这是你又从哪里抄来的?顾云霓,抄袭不是好事,你最好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
这下,众人的表情可都一言难尽了。
有忍不住的,甚至当场笑了起来。
寇明雪不知这笑意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们认同她的话,认为顾云霓是个只会抄袭的,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眼前好像已经浮现出了顾云霓日后行走在街上被千夫所指的谩骂场面,笑容更加真实了。
“寇小姐,那你以后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诗作,千万不能再让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