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苍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模样,甚至面色红润,下巴微微扬着,目光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得意。
这让众人有些意想不到。
但霍清源因为就在凤九卿旁边站着,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很近距离地看到凤九卿脸上的表情。
他看到了……
这个凤家难得一见的天才,绝美的小脸上,先前一直清冷的神色里,在看到言苍从监察司出来时,忽然……就有了些笑意。
那是一种很细微的笑意,不明显,落在眼角眉梢的细节里,在明亮的目光中闪过。
霍清源的确如同外人所说的一样,很机灵,他反应得很快,就在看清楚凤九卿表情里藏着笑意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其他人却并未反应到,甚至就在他们旁边这些言家的人,先前一个二个都还面色铁青。
此刻在看到言苍好好地走了出来时,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言苍站在监察司门口,遥遥看着凤九卿,冷笑了一声,带着些眼高于顶的傲慢。
“凤九,我还以为你干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言苍对凤九卿冷笑道,“结果就是丹鼎司礼叫我进去,请我喝了一杯茶?”
听到这话,凤九卿的眉梢挑了挑。
那个高大板正的丹鼎司礼还真是……说话算话啊,叫言苍进去之后,这是一秒都没耽搁,就请喝茶了。
凤九卿挑眉看着言苍,言苍也看着她,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表态了。
哪知道凤九卿只是声音郎朗道,“言院正你在说什么?隔得太远了我听不清啊。”
言苍见她这个态度,冷哼一声,“好!那我就走过来叫你好好听清楚!”
言苍说着,就从监察司的门口,阔步朝着凤九卿的方向走来。
一步一步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凤九卿看着言苍朝着这边走来,她面色淡然,不慌不忙。
就在言苍即将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距离约莫就三步之遥时,言苍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瞳孔紧缩,面色几乎在一瞬间就白了,嘴唇也没了血色,后背也在一瞬间汗出如浆,那是怎样巨大的疼痛啊!
只一瞬间,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四肢百骸,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经络,仿佛都被打碎了,敲断了,再碾成了细粉。
而且这种巨大的疼痛,瞬间开始,在一瞬间就到达了顶峰,然后……就持续在这个顶峰的位置,仿佛再也不会消失一般。
他连叫都叫不出来,自然也站不稳了。
众人就看见……
言苍先前明明还趾高气昂的朝着凤九卿走过去,但怎么在快走到凤九卿面前的时候,就像忽然垮塌了似的。
三步之内,踉跄了两步,最后一步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凤九卿面前!
“嚯!”霍清源完全没料到这个情况,赶紧朝旁边跳开一步,避开了言苍这个大礼,吓一跳。
但他看到,凤九卿却站在原地,并无挪移。
表情和目光,都与先前无差,就连说话的内容,都和先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又说了句,“言院正,你刚才在说什么?现在这个距离我能听清了,你再说一遍吧?”
言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仰着头看着凤九卿,脸色已经从先前一瞬间剧痛所致的毫无血色的苍白,变成了那种好像要爆血管一样的涨红。
脖颈的青筋根根凸起,双眼也通红,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珠子像是要从眶子里瞪出来似的。
他似是想要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来,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和一种可怕的嘶吼声,但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模样按理说,是挺可怖的。
尤其是,言苍以前可是御医院正,任何时候,都风度翩翩的一个体面人,此刻却是在地上,跪在凤九卿面前,苟延残喘无比痛苦的样子。
着实让人震撼,场面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
还是言家人最先反应了过来。
“三叔!”
“三叔你怎么了!”
言家人都围了上来,言家人毕竟是医药世家,族中子弟基本个个都能医擅药的,很快就开始对言苍进行诊断和治疗。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没用!
不管他们用怎样的治疗,怎样的止痛药物,怎样的止痛针法,都没有用!
丝毫不起作用。
言苍还是和先前一样,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体面尽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起作用?”
有的言家子弟并不相信这个结果,“我的凝神针法怎么可能会没有止痛的效果?”
旁边有围观的人看到了,又心里比较明白通透的,便看了出来,低声讨论起来。
“我看……那位丹鼎大人叫言苍进去,可不是为了喝茶吧。”
“那杯茶,真的只是一杯茶吗?”
“难怪刚才凤九出来叫言苍进去之后,就留在这里没走了。”
“估计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才留下来看戏的吧。”
霍清源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先前还以为凤九卿不走,是为了看凤六爷出丑,但现在看来,凤六爷可能在这位九姑娘眼里,根本连个屁都不算。
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言苍来的。
“不过也不出奇,那位可是丹鼎司礼。”
“对啊,凤九已经是挂上丹鼎纹章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丹鼎司礼的自己人了,总得给自己人一些面子。”
“这大概是那位大人在帮凤九出气了吧?”
言家人也都听到了这些话语声,纷纷反应了过来。
于是个个都朝着凤九卿看了过来,他们虽然的确是为了看凤九卿笑话而来。
但是眼下他们言家已经成了笑话,言苍也已经成了笑话。
就算言家能医擅药救死扶伤再超然高洁,但要说他们心里对凤九卿没有怨怼,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此刻还是言苍的状况比较要紧,他们这些能医擅药的人,都解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