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纹面具遮住的俊脸上,此刻眉心紧拧。
这个女子,怎么总去搅皇室那趟浑水呢?世家本来就超然,不应该去插手皇室的纷争,省得狐狸没打着还惹一身骚。
这一点,世家的人基本上都清楚,所以就算暗中与皇室有什么往来都不提,明面上肯定是保持距离和分寸的。
她倒好,光天化日。在皇宫进进出出,就差没住进去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凤九卿为什么当初会和皇室搅和上,那都得是凤如雪在御花会时的‘功劳’。
这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容烨大抵自己也不清楚,此刻在得知她与皇室交往过密时,心里那些莫名的烦躁究竟是为何。
监察司的手下,只是负责跟着凤九卿,汇报她的行踪和动向,对于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只不过,他倒是很清晰地察觉到了尊上气势的变化,愈发寒凉,简直让人脊梁骨都开始发冷。
属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汇报。
“从后来凤九小姐与司空献的对话看来,她会与司空昱虚与委蛇,似乎是为了顺便诓他些礼物的缘故。”
“而太后的意思是可以出面替她解决现在的困境,让她不用继续囿于凤家想和容家结亲的局面中。而且看起来,太后似乎有想要凤九小姐与献王结亲的意愿。”
属下边说就边忍着想哆嗦的冲动,总觉得好像越来越冷了。
他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不少。
“皇室与世家很少结亲,但凤九小姐现在已经不是凤氏宗族的人,近来却表现异常出彩。和昱亲王比起来,献王势微,可能太后就是因此才动了这个心思。”
“但凤九姑娘说自己对容世子情根深种,至死不渝,非容世子不嫁。又说献王优秀,自己声名狼藉,不能拖累献王的名声。总之,可以说得上是滴水不漏了。”
属下说完这话,就察觉到尊上似乎倏然抬了抬头看了过来。
属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或是说漏了什么,思忖片刻,补充了一句,“当然,也可能属下有什么猜测得不对的地方。”
而座上男人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淡声吩咐道,“你下去吧。”
属下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尊上,属下还用继续跟着凤九小姐吗?”
“跟着。”座上的男人说道,“她早都已经发现了你的踪迹,忽然不跟了,她还生疑。”
属下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之前被凤九卿诈了出来,不得不领她进监察司见丹鼎司礼的事儿,就只觉得一阵失职,很是惭愧。
“你下去吧,叫湛卢进来见我。”
“属下遵命。”
这个属下出去之后,没一会儿,就有个黑影闪身进入了殿里。
正是容烨的影卫之一,湛卢。
监察司的人基本都不知道司正大人的真实身份,只有他身边的几个自己带来的影卫才知道他的双重身份。
湛卢声音低沉,姿态恭谨,“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些礼物,送到凤小九府上去。”
“好的。”湛卢领命,但又问了一句,“是送去凤府吗?还是……”
湛卢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了主子眼神的凉意,瞬间会意,“明白了,送去凤九小姐现在的宅邸。”
湛卢想了想,没忍住,又硬着头皮问了句,“那……是以尊上的名义,还是世子的名义?”
如果以监察司正的名义,也不是不行,因为凤九卿是在监察司考过的炼药师。
但座上的男人思忖了片刻,沉声说了句,“后者。”
“遵命。”
……
凤九卿从宫里一出来,刚回到自己的宅邸。
就看到白雪正在前厅,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怎么了?”凤九卿走了进去。
走进去才发现前厅里除了白雪,还有另外两个人也在。
凤九卿眉梢挑了挑,两人的身份倒是不难看出来。
一人身着昱亲王府的家仆衣饰,另一人则是身着容府的家仆衣饰。
昱亲王府的家仆前来,凤九卿倒是并不诧异。
只是,容府?
凤九卿面色不改地看向他们。
昱亲王府的家仆朝凤九卿恭谨行礼,说道,“九姑娘安康,奴才奉亲王殿下之命,前来给九姑娘送道贺的贺礼,礼单已经呈上,还请九姑娘过目核对一二。”
凤九卿轻轻挑了挑眉梢,看向了放在桌面上的一份印着昱亲王府徽记的礼单。
“亲王殿下真是客气。”凤九卿笑眯眯的,“替我向亲王殿下道谢哦。”
家仆听了这话愣住了,表情里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得神色来,大概是觉得,亲王殿下送了这么多礼品过来,她竟是上门道谢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昱亲王府的家仆没马上领命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了凤九卿一会儿。
而凤九卿一句多话的意思都没有,见他半天没个动静,索性还招呼白雪把人给送出去,“白雪,去,把这位亲王府的好好送出去,别怠慢了。”
听到凤九卿这么说,亲王府的家仆就有些忍不住了,问道,“九姑娘不打算去向亲王殿下道谢吗?”
“我刚才不是已经让你帮我带话了吗?”凤九卿笑眯眯反问道。
家仆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脸上的笑容也有些要绷不住的僵硬,“可是那样,未免有些不够正式……”
亲王府家仆似是还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却愈发弱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凤九卿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还是挂着笑容,可是那笑容丝毫没有落进眼里。
就连眸色似乎都染上了一抹冰凉之色。
亲王府家仆莫名察觉到了一种威慑,不敢再做声了,老老实实跟着白雪从正门离开。
而容府来的家仆,目睹了这一个过程之后,倒是没有提半句让她亲自去道谢的话语。
只说道,“这是世子为九姑娘准备的贺礼,祝贺九姑娘顺利考上炼药师。”
“好的,我知道了。劳烦你了。”凤九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