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凤九卿倒不至于因为一只无关痛痒的蛊虫就紧咬不放。
她随手将盒子往桌面上一扔,转眸看向了容烨,“不说它了。”
凤九卿眼眸弯了弯,看着容烨,“小爵爷特意过来这趟,总也不是为了和我一块儿玩虫子的吧。”
她从言珩那里听到的那些内容,当时让含光带话回去给容烨,就是为了想听容烨说。
容烨垂眸凝着桌旁坐着的女子,她一身红色的衣衫,长发松散地在身后随意挽了挽,一看就是那种在家里非常自在舒适的装束。
一手支着桌面,托着腮,宽大袖管有着柔滑的质感,直接滑到了肘间,露出一条白皙纤细的小臂。
她扬眸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烛火在旁边,灯花劈啪作响,灯火也因此忽明忽暗的。
容烨淡淡看了一眼劈啪作响的灯火,伸出手指,就过去随意拨弄了一下烛芯,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烛火的温度似的。
在他拨弄了几下之后,烛火的光线就变得明亮且稳定了起来。
凤九卿对他这操作,还觉得挺神奇的。
然后,她就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道,“含光说,言珩对你提醒了几句关于我的事情,而你希望听我自己来讲。”
凤九卿嘴角卷出浅浅的弧度,“愿闻其详。”
容烨垂着眸子,声音低沉平静,“长老们已经在选日子。”
“嗯?”凤九卿挑了挑眉梢,“为我们的事吗?”
“是。”容烨脚尖随意勾了一张凳子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他们原本兴许没打算那么认真,礼车已经开来了,礼单也送过来了,差不多就行了。”
“但没想到我表现还不错?”凤九卿想到自己当时在容家给容烨治疗的时候,那些长老眼里流露出来的惊喜之色。
“所以他们现在打算定个日子,在两家的见证下,让我和你订婚。”容烨说道。
凤九卿倒是没想到,因为自己当着长老们的面治了他,原本能够比较简单的事情,反倒变得麻烦了不少。
凤九卿了然地点了点头。
容烨继续道,“在那之前,你可以随时反悔。”
听到容烨这句话,凤九卿挑了挑眉,沉默了两秒之后,说了句,“所以说,言珩说的那些……”
“不假。”容烨道。
凤九卿垂眸看了一眼他腰间那柄样式古朴,乍看之下平平无奇,但是细看就会让人觉得很是古拙,大巧不工的族剑。
“所以拔出你族剑的人,就是你的剑鞘?”凤九卿手指轻轻在他的剑柄上敲了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容烨的薄唇轻轻抿了抿,似乎有所犹豫。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停顿了几秒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凤九卿看向他,“不知道?”
“嗯。”容烨轻轻点了点头,“因为没有参照。像我这样的情况,在容家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次,所以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也无法预知和保证结果,只能从我的猜测来判断。”
容烨这话,让凤九卿有些来了性质,她挑了挑眉梢,问道,“哦?那小爵爷是怎么猜测和判断的?如果我要是按照你们长老接下来的安排和打算,跟你订婚,走之后的步骤的话……你的猜测如何?”
听到她问出这一句,容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声音依旧平静低沉,说道,“我猜测应该不太好,所以我个人建议你……”他看着凤九卿的眼睛,“快跑。”
凤九卿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实诚,按说,就他这情况,按照容家的悲剧体质,如果一直没有人能救得了他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英年早逝。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居然能叫她快跑……
以至于凤九卿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爵爷真是实诚。”她眼眸弯弯看着他,“你不怕死吗?”
容烨看着她弯弯的凤眸,从她的瞳眸里,看不到任何退缩之意,反倒兴致盎然,跃跃欲试似的……
容烨眉梢轻轻挑了挑,反问了她一句,“你不怕死吗?”
凤九卿耸了耸肩膀,心说,究竟谁死可还不一定呢。毕竟……他俩谁采谁啊。
容烨见她这副样子,皱眉道,“你已经吃过苦头了,怎么?还学不乖?还学不怕吗?”
凤九卿听了这话之后,挑眉道,“嗯,不是很怕。只不过,小爵爷这么说……”她瞳眸里闪出了几分戏谑的光来,继续问道,“该不会……是因为担心我吧?”
容烨眉心拧了拧,并不答她这戏谑的言语,只说道,“不怕死就随便你吧。”
凤九卿看着男人拂袖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唇。
虽说她的确是不怕,但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容烨让她觉得,还是挺正派的。
容烨离开没一会儿,白雪就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哎?小爵爷……走了?”
“嗯。怎么?”
“我还给他热了点吃的当宵夜呢,刚看他进来我就赶紧去热了,他怎么走这么快啊?”白雪疑惑道,“小姐你又气人家了?”
凤九卿睨了他一眼,“你醒醒!你家小姐好歹是个闺阁女子,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来说完事情还不走?留着过夜吗?”
“谁能占得了小姐便宜呢。”白雪对此不以为意,“再说了,小爵爷怎么说也算是咱们未来姑爷了啊,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闭嘴。”凤九卿随手接过了白雪端来的宵夜,“正好我饿了。”
白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饿呀……”
凤九卿顺手就抛给他一个盒子,白雪非常利索地伸手接住了,疑惑道,“这是什么?”他边说边打开了盒子,看到了里头的东西之后,眼睛一圆,嗓子里发出一声惨叫来,“哇——!”
凤九卿问道,“还饿吗?”
白雪直反胃,连连摇头道,“不饿了不饿了。”
“那早点休息。”凤九卿道,“把那蛊盒处理了。”
“遵命……”白雪有气无力地出去了。
凤九卿吃过之后,洗漱一番,就美美地睡了过去,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