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凤九卿这话,天星阁主的目光就朝她看过来,似是有些没想到她想打听的会是这个人。
“一般想打听的都会是那些皇子们。”毕竟夺嫡才是一出好戏,天星阁主又看了凤九卿一眼,“你倒是挺独特,怎么会想到打听一个公主?”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位公主可不简单。”凤九卿说道。
她从天星阁主的表情里,没有看出什么诧异之色来。于是凤九卿就笑了起来,“不过,看起来阁主早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那我倒是没有找错人打听,天星阁果然打听情报很有一套。”
天星阁主说道,“昱王昏聩,献王不争。所有人都盯着皇子们,倒是没有人去注意注意皇宫后院的公主里有没有聪明人,要我说,这位就是个真聪明的。小姐果然目光敏锐。”
凤九卿听到这话给气笑,“我哪是目光敏锐啊。”
不过是因为差一点就要被这位昭敏公主借刀杀人给害死,又或者说,原主其实已经被这位昭敏公主借刀杀人给害死了。
所以才对她有所警惕。
天星阁主对于凤九卿想要打听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好保留的,很快就将关于昭敏公主的背景什么的,全交待了。
昭敏公主的母妃,身份比较敏感,是南疆那边的一个公主,作为和亲公主来到昌国的,因为南疆的实力不如昌国的缘故。
所以这位和亲公主进宫之后,地位也并不高。甭管是凤九卿前世所了解的那些也好,还是这一世里的规矩也罢,都差不多,只有故国的实力不差了,和亲公主的地位才能高一点。
否则,地位大抵与奴婢差不了多少。
这位和亲公主就因为南疆之前一直与昌国实力差异巨大,而且南疆和昌国的邦交一直不算特别友好的缘故,在后宫日子很是难过。
直到后来,南疆与昌国修好,实力也日渐提升,这位和亲公主的日子才好过了些,也得到了皇帝的宠幸,有了身孕。
按说,好日子应该算是来了,哪知这位和亲公主着实命不好,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的日子没过多久。
在生产的时候,元气大伤弄坏了身体底子,生下昭敏公主之后,没几年就撒手人寰。
昭敏公主的母妃是南疆来的和亲公主,会因为南疆的实力提升,南疆与昌国的邦交友好而受到优待,但昭敏公主可不是南疆来的和亲公主。
她就只是一个有着异族血统的昌国公主,按说母妃在的时候,以母妃作为南疆公主的身份,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但母妃不在了,那日子就别提有多辛苦了。
可是这个昭敏公主,小小年纪,却非常聪慧,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凤九卿问道。
“她在将要母妃忌日的时候,跪了几天几夜,求皇帝让她去南疆一趟,说是她母妃托梦,想要落叶归根回故国去看看。”
凤九卿闻言挑眉,“这能被同意?”
凤九卿心说皇帝就算再不聪明,也不傻。素来就只有弱国进贡公主前来和亲,哪里有强国的公主往弱国去的?
别说昭敏公主的身份是昌国的公主了,就是她母妃还在,想要回南疆看看都希望渺茫,因为她母妃的身份也已经不再是南疆公主,而是昌国妃嫔。
但天星阁主点了点头,“同意了。不得不说,这位大概是真的聪明,又或者是运气着实很好,正巧那时皇帝很想要南疆进贡养心参,于是就让她跟着使团一起去南疆看看,面子里子都能做上。”
“于是这位公主去了一趟南疆,再回来之后,地位水涨船高,起码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皇帝一年到头连面都见不上的小可怜了。也不知道她去南疆之后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现在南疆和昌国的邦交,都还有她的影子在。”
天星阁主说完,看着凤九卿,“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能打听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凤九卿摸着下巴思忖,一时没有说话。
天星阁主察觉到她的沉默,不由得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下,又说道,“总之,你要是答应我的条件,关于她的消息,我会让人继续去查。”
凤九卿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天星阁主似乎是怕她反悔?
凤九卿笑了一下,“阁主不用担心,我凤九卿行事如此,既然点头,便不会食言,此事便这么定了。”
“如此甚好。”
听到凤九卿这话,天星阁主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细微的波动,嘴角似乎卷起了很浅的弧度来。
“不过近日不行,阁主也清楚,我最近可是忙得连轴转。就连今晚过来这趟,都是见缝插针找着空子随便过来转转的,和你聊完,马上就得走。”凤九卿说道。
天星阁主没有什么意见,只问道,“那,小姐是打算家族试炼过后吗?”
凤九卿笑道,“不,那也太晚了。再说了,我还打算在野炼中先磨磨刀,等到家族试炼的时候……”
凤九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眸微微眯了眯,眸中有凛冽的光一闪而过!
天星阁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瞥了她一眼,“合着你本来就准备来我的野炼里练刀来了?”
凤九卿但笑不语。
就在此时,他们这个雅间的门,倏然被敲响了。
按说,这是天星阁主的雅间,真要说起来那也是VIP中的VIP,没有什么仆从敢随便来敲门的。
可是此刻,门却是被敲响了。
而且是那种不急不缓的,敲了三下。
笃笃笃。
天星阁主皱眉朝着门的方向看了过去,声音已经倏冷,“何人?”
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回应他的,又是三声敲门声。
天星阁主刚想走去门口看看,下一秒,雅间的门就轰一声被暴力推开了。
门扇在门框上来回弹动着,做工那么精良的门,竟是显出几分摇摇欲坠的意思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在,一身铅灰色的衣衫,看起来平平无奇似的。
只是此刻,这人却是伸手扣在自己的脸上,调整着脸上的一幅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