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面色铁青,眉头皱得死死的。
“别说这些傻话了,省点力气。”凤九卿声音很沉,听起来因为带着愠怒,所以听起来甚至显得有些阴沉。
但很莫名的,就让阳春觉得有些安心,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来,眼眸半睁半闭地看着凤九卿。
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虚弱地说了句,“真想……再陪小姐一百年啊……”
一滴眼泪从阳春的眼角滑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因为先前身体因为伤势,明明还极为难受。
但此刻,却仿佛没有那么难受了,或许是因为临死之际的回光返照吧。
阳春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凤九卿眉头一皱,“回光返照个屁!你会觉得没那么难受是因为我在治你呢!你小姐我虽然不能保证让你再活一百年,但是治好你这点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阳春一下子惊喜了起来,刚张嘴想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滚圆的丸子,药香四溢!
阳春眼睛一圆,也不敢咽,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姐……!”
“赶紧咽下去。”凤九卿说道,“咽下去了之后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
看到小姐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白雪原本蹲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膝盖,此刻一下就跳起来了!
因为蹲坐太久,跳起来有些头晕目眩的,但白雪也顾不了了,冲了上去,“小姐!怎、怎么样了?我……我姐她……”
白雪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鼻音非常重,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得到不好的答案。
凤九卿看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嚯!”凤九卿瞪着他,“你谁啊你……”
白雪的眼睛肿得就像悲伤蛙一样,还有鼻子也非常红,都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看来是担心坏了,也难过极了。
凤九卿也无意让他继续提心吊胆,便说道,“没事了,给她治疗过了,问题不大,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得好好休息些时日了。她现在睡着了,你要进去看看就轻点儿,别吵醒了她。”
白雪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完成了从哀到喜的转变,马上就想要进去看看,但是还没迈步呢,又停住了,问道,“小姐,那您是现在去凤府吗?”
“嗯,我现在过去看看。”凤九卿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刚才给阳春治疗时沾染上的血迹,“换身衣服就去。”
老话说得好,输人都不能输阵,更何况她连输人都不想输,不会带有丝毫狼狈出现在他们面前。
凤九卿回房换了一身衣裳,临走前交待全坤,“白雪不够稳重,你多帮着点。”
“小姐放心!小姐自己小心。”全坤沉声应道。
凤九卿朝着凤府而去,面色极冷。
阳春先前的伤势,自己虽然治了,但不能说治好了,只能说让她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伤势恢复的过程中那些苦头,还是得阳春自己承受。
凤九卿刚才给阳春检查过,她的肋骨断了不少,可见是被人朝着胸口拍了几掌!
肋骨断了不少,给胸腔壁都造成了伤害,也就是断骨没有扎进肺里,不然阳春可能都撑不到她来救。
而且肋骨断裂的疼痛是很剧烈的,简直可以说是会呼吸的痛,每一次呼吸都会痛,一刻都不得停息。
这姑娘居然就顶着这样的剧痛,赶了回来向她报信。
凤九卿想到这里不由得攥紧了手指,而对阳春动手的人,她也已经有了答案。
五长老凤启站在凤府门口,面色铁青凝怒,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
从那个刁奴逃出凤府开始,他就在门口等着了。
他很清楚,那个刁奴不会去别处,逃出去无非就是去给那个逆女通风报信去了。
正好,还省得他亲自找上门去了。
但他没想到,他都等了一阵之后,这个逆女竟是还没来?!
一旁的随侍小声问了一句,“五长老,她会不会不来了?趁机逃跑了?”
“她敢!”五长老凤启的暴脾气在整个凤家都不是秘密。
随侍小声说,“她都敢这样坑家族了,还能有什么不敢的,说不定就弃母亲和胞弟于不顾了……”
“你当她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五长老凤启大声呵斥了一句。
就在此时。
“你说谁跑了?”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街头处飘了过来,清灵的声线仿佛淬过寒冰一样冷。
凤启闻言眼睛瞪得铜铃大,倏然转眸朝着街头处看了过去。
就看到少女一身红衣似火,随着走来的步伐速度,猎猎作响。
整个人不仅没有丝毫狼狈,甚至从她身上,连丝毫胆怯和焦虑都看不出来。
“凤,九,卿!”凤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来,“你还有脸回来!”
凤九卿脚步片刻不停,朝着他走来,边走边答道,“我为何要没脸来?”
“你算计家族!你竟是伙同言家一起!算计家族!胳膊肘往外拐成这样,你还有脸?!你还有理?!”凤启怒斥道。
凤九卿挑了挑眉梢,“哦?是谁人污蔑我?”
“污蔑?!”凤启冷笑一声,“言家的小姐亲自过来透露了此事!还带来了言家长老的手信!你以为你还能抵赖吗?”
凤九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言倚灵?”
“你还不认罪?!”凤启怒喝道,“帮着外人算计自家,你不仅将自己的颜面丢掉了,还让家族也颜面尽失!”
凤九卿挑了挑眉梢,“好笑。五长老的意思是,凤家想着白嫖别人家的药材,就很有脸么?”
“你——!”凤启挽起了袖子,“好!今日老夫就要好好惩治惩治你这不肖子孙!”
凤九卿盯着凤启的手,目光锋利如刀。
就是这双手,把阳春的肋骨打断,差点给打死,那个架势,就是奔着阳春的心口去的,阳春只不过是运气好,天生心脏的位置比正常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