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长老们有些震惊。
容染磕磕巴巴,小声说道,“我、我原本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她说等到时候,我会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想,我想现在、就是她说的到时候?”
“快……快……”容棋侧躺在地上,已经嘴角已经有白沫溢出,目光有些涣散,“给、给我……给我……”
容染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往前献药。
哪知脚下一个不稳,往前一扑,摔了个大马趴!
手里的药瓶也摔碎了,药瓶里的药粉散落在地上。
容染哭丧着脸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腿麻了没站稳……”
没有人责备她,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素来傲气得不行的容棋,容焕是成天喊着优雅,容棋则是每天讲究着体面。
此刻却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体面,往前蠕动着,如同濒死之人看到了甘霖一般。
只有舌头还能动了似的,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些药粉,一点点从地上连着灰尘一起舔了下去。
容染摔倒这个动作,并不是故意的。
但她,做梦也没有想过,会看到那素来高高在上的容棋长老,明明身为支族出身的,却瞧不起其他支族出身的。
瞧不起她,瞧不起她父亲……
素来将体面、傲气、家族尊贵,比一切看得还重的容棋长老。
此刻会露出这种……完全失了体面,甚至、容染觉得能够用上不成人形这个词来形容。
因为,虽然容棋长老此刻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势,无伤无折的。
但是……就好像,从精神上,从另一个层面,已经直接被打垮了。打得不成人形了……
“……凤姐姐,这个是毒药吗?”
“算不上毒药吧,吃不死人,也吃不坏。所以才能对你们容家也起效,真要是毒,除非是那种能毒死几头牛的猛毒,不然对容家的效果都会不那么明显吧?”
“是的,我们灵力的缘故,天生对毒瘴蛊疫之类的,会防御更高。那这个有什么用?”
“能让人疼,很疼很疼的那种,言苍之前那样的状况,听说过吧?”
“听过,怪吓人的。那……比你当初在监察司受刑时要疼吗?”
“应该没有吧,他们想屈打成招,当然不会这般温柔。我那时候,不仅受刑,还被用上了增加感官的药物,疼痛放大了非常多……”
容染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就忽然想起了和凤九卿的这番对话。
如果不是有凤九卿从监察司的刑罚中,坚强的走出来了的话。
如果不是有堂兄从圣力经年累月的折磨中,顽强地撑住了的话。
容染可能会觉得,这世上真的没有人会不屈服于痛苦。所有人面对痛苦时,恐怕都是像容棋这样,失了体面。
但因为有凤九卿和堂兄的存在,容染知道,不是这样的。
或许就是有人会是那样,就连死了那根傲骨都是打不折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容棋才从先前那个烂泥一样的状态里回过劲儿来。
已经是一片狼藉,涕泪俱下。
也是容染解药拿出来得够早,要是再晚点儿,容棋或许也难逃和言苍一样,失禁的局面。
“……随便哪个都行,容染,正如我之前收拾了几个受容家、凤家和言家所托,来我府宅门口叫嚣的人。”
“他们在我府宅门前惨叫着,痛哭流涕着,甚至大小便失禁着。然后,其他人就都变得老实了起来。”
“容染,你要知道,没有什么能比同类的惨叫,更有威慑力了。”
容染想到了之前和凤九这番对话。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其他长老面容里的忌惮,尤其是那四个与凤九卿有言灵契约的长老脸上,那种深深的忌惮。
起码,他们再也没有像先前容棋恨不得拍碎椅把怒骂的模样了。
好像,一瞬间就变得冷静了不少。
“现在,要怎么办?”
“这个女子胆大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惹她肯定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可我们要去哪里变一个烨儿来给她?说真的,烨儿真不是被她藏起来了么?”
容棋粗重地喘了几口气,声音嘶哑,说道,“总之,肯定不能再动容烨了……除非你们几个,也想……试试我刚才,遭过的罪……”
其他几个长老都没有做声。
“那要这样持续多久?难道就一直受制于她?”
“也不用受制于她多久,虽然我们,因为言灵契约的事情,受制于她。但她树敌众多,大有未曾受制于她的人,会出来对付她。”
“对,我们只需要,等着看她怎么死就行……”
长老们似乎都因为先前容棋的那个状况,而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所以在此刻,倒是很快地达成了一致性。
容染脑子里又想到了和凤九卿的对话。
“凤姐姐,然后呢?”
“……卿后?然后他们大概就会因此,能让你堂兄消停消停,好好恢复和休息休息。不会一直用那狗屁圣物折磨他了吧。”
“真的吗?!他们真的会放弃折磨堂兄?凤姐姐你布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要折磨我堂兄吗?”
“那不是你大老远过来求我么,你不就是来求我救救你堂兄的么?我今天心情还不错,所以顺便让你瞧一瞧,我是怎么算计你们这些世家的。”
“凤姐姐,你真厉害,和我堂兄一样厉害。我很佩服你。”
“是吗?那你当初还拿族剑指着我,让我嫁给泥腿子?”
“我……!我……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现在知道我是放了你一马了吧?”凤九卿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容染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宛如盘踞在耳边流淌着的笑声,那么的清灵,那么的恣意、洒脱。
她说的对凤九卿的佩服,也是真的。
容染听闻了这段时间的,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