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府。
因为前段时间,那个‘疯婆子’天天来他们府上杀人的缘故。
封府的守卫力量,提高了一倍不止。
但那女子依旧是如入无人之境,就算被守卫发现,也没有什么关系,根本不耽误她每天前来。
也是这阵子,总算消停了,封府的守卫力量才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普通水准。
谁也不会知道,这晚,一直让他们很闹心的家伙,又趁夜潜入了封府。
一处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是清幽雅致的院子。
一道灵巧的黑影坐在屋脊上,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
嘴唇略略动了动,似是在自语什么,如果隔得够近,应该就能从她嘴唇翕动的气流音里读出一句来——这么又大又圆的月亮,算不上夜黑风高啊。
她在屋脊上,看着下方的院子。
院子里,一个硬朗高大的身形,正坐在一把椅子里,似是在赏月喝酒。
但眼睛却是闭着的,似乎早就已经睡着了。
指间夹着的酒瓶,酒液从瓶口滴落到地上,酒液滴落的地面,竟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难看出瓶中酒液的温度。
卓施然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唇,手里简单利索枪已经上膛。
扳机扣下。
砰!
一声,划破夜空。
惊醒了封府的夜!
听到了这声音的封家人,都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
又来了!又来了!
没完了还!她又来了!
这回又是哪边?又是哪一房的人要被解决?!
黑夜里,有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也睁开了。听到这声枪响,他深邃的目光里,似是藏着些愉悦。
但是判断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那个方向是……
……
椅子里那似是已经陷入沉睡的男人,在卓施然枪声响起之后,非常快速的一抬手,夹住了那枚破空而来的子弹。
其反应速度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
而且,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仅如此,另一只手的酒瓶,都还牢牢夹在指间。
然后他才缓缓掀开眼皮子,朝着屋脊的方向抬了一眼。
而后目光落向指间夹住的那枚弹头,打量一番之后,淡声道,“你就是用这武器杀了那些人?速度有余力道不足……”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看你假寐到什么时候,所以虚晃一枪,打破刚才的局面。毕竟我实在没有看男人睡觉的习惯。”卓施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些笑意,
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随手将弹头丢在地上,抬眸看着屋脊上的卓施然。
说道,“没有人教过你,和长辈说话站这么高不礼貌么?”
卓施然往前走了几步,轻巧从房檐上跳了下来。
“你倒是大胆,是把我当成你日前处决的那些封家族人了么。”他声音依旧淡漠,没什么温度,听起来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严。
卓施然和先前的态度差不多,淡笑道,“那倒没有。不过,也没有比他们难搞多少。”
“大言不惭。”
“我真要豁出去了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生死不论的话,就算我自己没好下场,想要带走你,倒也不难。”卓施然说这话时,嘴角的弧度,温度渐渐凉了下去。
她盯着他,似笑非笑问道,“要试试吗?”
他也盯着卓施然,看了片刻之后,才说了句,“怎的,你大半夜过来,在我屋顶上蹲了那么久,就只是为了和我拼个鱼死网破生死不论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卓施然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和态度。
她脸上开始变得笑眯眯的,虽然这笑也没多少真意就是了。
只不过,她对他倒是有了称呼,唤道,“封伯父,我此番前来,自然
是有事请教。”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式封炎的父亲封煜,恐怕谁都没有想到,卓施然会在大半夜过来找封煜。
“你对我有什么可请教的。”封煜扯了扯嘴角,冷声说了句,“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还是赶紧走吧,算是我给封炎面子,也是我答应过他的,不动他的心上人。所以放你一马。”
听到封煜这话的时候,尽管面上并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抽紧了起来。
她眼眸微眯,盯着封煜,几秒后,她沉声开口,称呼已经直接换了,语气也没有了的先前那样浮于表面的客气。
听起来又冷又沉,“封煜,要不是我父亲当初救了你妻子,她早就死了,封炎也得胎死腹中。”
卓施然的眼神冰冷,“要是没了封炎,你现在可能还像条狗一样被那家族圣力折磨着呢,哪能像现在这样还能喝着小酒赏月亮?封煜,人要讲良心。”
封煜那张并不怎么显老的,容颜里和封炎有几分神似的脸上,脸色很明显的僵着。
他目光盯着卓施然,显然也没有什么温度,但是片刻后,还是哼笑了一声,说道,“你父亲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来讨这个人情……”
“行吧。”封煜说,“你想请教什么?”
卓施然说道,“实情。”
其实她也是从母亲之前说起往事的那些内容里,想到虽然已经没有问父亲的机会了。
但她的爹死了,别人的爹还活着的呀,封炎的爹不就活得好好的么。
所以虽然问不了自己的爹,但可以去问别人的爹啊。
于是就过来了。
至于孤身一人闯入敌营就为了问一问别人实情,而且还不保证对方一定会说,是不是太冒险了?
卓施然只觉得……封家,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前些日子来来回回的,习惯了,有什么冒险的?
封煜此刻,盯着卓施然的眼睛。
看得出来,他的目光也很认真,对卓施然说道,“什么实情?既然你今天提到了当初你父亲的恩情,今天我就答了你,你想知道什么,想清楚了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