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再出发的时候,卓施然已经没再用蛊丝继续拴着他们。
这些水云宗的人,就看着她轻轻松松又唤来了几头与她坐骑一样的霜狼异兽。
供他们骑乘,而她自己倒是坐进了马车里。
“你们对去水云宗的路,应该比我熟吧?”
看着少女慵懒闲适坐在马车里,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问出这样的话。
他们谁也不敢怠慢,半点不敢说谎。
就担心若是说个不是,被她当做没有利用价值就直接给处决了。
于是纷纷点头。
“我们认得路!”
“还挺熟路线的!”
卓施然点头,“那就行,你们头前带路吧,骑着霜狼就行,它们对你们不会有攻击性,但你们对它们最好是温柔一点。”
卓施然觉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因为就在她说完这些准备散会启程的时候。
有个水云宗门人还有些小心翼翼问道,“我们骑了你宝贵的坐骑……不好吧?”
卓施然挑眉看他一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妨,我乘马车就行。”
启程之后,他们很快就察觉到,霜狼不太会被人作为坐骑,也是有理由的。
实在是太颠簸了!
心脏感觉都要颠到嗓子眼儿了!
而卓施然在马车里,躺在松松软软的大迎枕上,别提多闲适惬意了。
车夫小声同她说道,“小姐,您真的信他们吗?还给他们坐骑,要是他们有异心怎么办?”
车夫忧心忡忡的,简直是把她没担的心全给担上了。
卓施然勾唇笑了笑,说道,“有异心的话,现在还给他们当坐骑的霜狼们就会一口咬死他们。”
车夫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姐,您刚才给他们吃下的,不是毒药对吧?”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卓施然原本还有些懒洋洋耷拉着的眼皮子,倒是缓缓掀开了。
“嗯?”卓施然嘴角勾了勾,“怎么会这么说?”
车夫无奈地轻叹了一口,“小姐,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您怕我精神头不好,给我一颗药丸子,说是清心丸,吃了能提神醒脑的,不就是和给他们吃的毒药一样的绿色小丸子么……”
卓施然啧了一声,无奈的笑笑,“难怪全坤把你给挑回来,的确是挺机灵的,眼睛也利啊。”
车夫声音依旧无奈,“小姐就甭夸我了。我倒宁愿您给他们吃的真的是毒药……”
车夫想起了出
来之前,全管家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全坤当时也是忧心忡忡的,对他说道:‘振江,你别看外头对小姐的传言,把她说得好似什么蛇蝎心肠的女子一般,但实则,咱们小姐最是心地良善柔软。此番出行,你平素就很是机灵,多盯着点,真要碰上小姐有什么心慈手软的时候,你能劝就劝着点儿,出门在外,对敌人要是心慈手软,不就是给自己添堵么?’
而此刻,车夫振江也的确是担心得很,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小姐可能不会听,于是想了想,就将出来之前,全坤嘱咐的那些话,对卓施然说了一遍。
卓施然听了之后笑笑,“全坤可真是够操心的。”
“管家他也是关心则乱,担心小姐您。”车夫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而且眼下看来,管家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卓施然笑了起来,哪里听不出车夫话末这句的吐槽之意。
“好了,你在操心上倒是能接全坤的班了,难怪他会派你跟着我一起出来啊。”
卓施然笑道,她其实原本没必要同车夫解释太多,但是,对于别人的关切担忧,在自己时间并不紧张的情况下,她都
不太会辜负。
所以忖了忖,就说道,“在毛驴面前挂个胡萝卜,它就能一直不停往前走。一样的道理,他们见识过我的实力了,我给他们个什么,说那就是毒药,那么那就是毒药。而我和他们说,只要他们乖乖带我到水云宗,就能重获自由,他们就会乖乖带我到水云宗。”
“筹码不是最能控制人的,希望才是,给绝望中的人一点微末的希望,那点希望对他们而言就是太阳。毒药也不是最能控制人的,恐惧才是。”卓施然看着车夫,“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车夫振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有点明白。难怪您刚才故意离间他们和水云宗。”
卓施然笑了起来,“还知道离间呢?”
“嘿嘿……”车夫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就放心赶车吧,不用担心这些。”卓施然说道,“况且,就算他们真的中途反叛了逃跑了,也无所谓。”
“我既然放着他们不管,就代表我并不怕他们真要回去通风报信什么。”
她边说边往身后的松软大靠垫里靠了进去,眼皮子又重新阖上,眼睛都没睁地说道:
“毕竟,从一开始我
与这水云宗,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所以早撕破脸晚撕破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然后待到卓施然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车夫小声叫醒她,“小姐,小姐……”
“嗯?”卓施然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怎么了?”
“他们有人来问,前方有城镇了,您要不要进去落脚休息?”
卓施然听了这话,慢慢坐直了身子,从马车里探出头去往前看,远远能看到前方似乎依稀有城门城墙轮廓。
但是看得并不清晰,索性手掌一翻就从空间里拿了一只望远镜出来,凑到了眼睛前头。
这下子倒是看清楚了,“阳城……”
“是啊,阳城快到了。”车夫点头道,“小姐,我以前跟着车队跑过几年商,所以对这些还算清楚,这一直往南边儿去,也就阳城还行,再往南去的话,一些城镇可就乱得很了。”
车夫提议道,“所以如果要落脚补给的话,最好就在阳城,再往后还是少进城得好。”
卓施然闻言撇了撇唇,“躲得了一时,还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