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桂丫怀疑自己在做梦,做梦还在干活,但梦里面娘来看自己了。
她使劲眨眨眼,眼前这个女人,确实和自己娘长得一样。
“咚”的一声,白小珍手中的竹篮掉到地上。
桂丫因为伤口感染,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又被裹了很多道布条,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
但白小珍还是一眼认出来,眼前这个丫头,好像是自己的闺女。
但是她又希望不是自己的闺女,她不想自己女儿遭这样的罪。
今日是白小珍带着云团过来的,因为罗惠兰有事。
“小姑姑,这就是桂丫姐姐。”云团说。
白小珍如遭雷击,声音发颤地问:“桂丫,是你吗?我是娘,我从家里跑出来,来找你了。”
“娘?真的是你吗娘?我没有做梦吗?”桂丫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她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桂丫!”白小珍抬手想摸摸女儿的脸,但又没敢碰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娘,你终于来了!”桂丫哭起来,“娘你快带我走吧,我快要死在这里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云团呆呆站在一边。
没想到桂丫姐姐真是自己的表姐?怪不得她看着眼熟呢。
“走,娘这就带你走。”白小珍拉着女儿就往外走,但没走两步,就被巷子里几个人拦住。
“你们干什么?这是丁娘子家的下人,你怎能随意带走?”那些人说道。
“这是我女儿,”白小珍哀求,“我要带女儿去看病。”
“女儿也不行,你卖给人家了,就是人家的人了。”
桂丫强撑着身体,对白小珍说:“娘,你先回去,拿银子来赎我,没有银子,他们是不会放我走的。记住,得要五两银子。”
白小珍无法,只好擦擦眼泪,牵起云团:“桂丫,你在这等着,娘回去想办法。”
云团道:“小姑别哭,我们回去找娘来赎表姐。”
姑侄两个匆忙回去找罗惠兰,罗惠兰一听也很诧异,没想到那个可怜的小丫头就是自己外甥女。
她二话没说,从账上支了银子,带着白小珍和云团过去赎人。
“想赎她走?”丁娘子坐在主座上,眼神睨着眼前这两个乡下妇人。
她今日在府上当值,被人喊出来,说是有人要赎她家的丫头。她着急出手这个毁了容的丫头,便抽空赶了回来。
“求主子开恩,桂丫正是我的女儿,请让我赎回她,带她去看伤。”白小珍哭道。
丁娘子眼神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原来是她母亲啊。”丁娘子一笑。
罗惠兰看她笑,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
“桂丫这孩子,自来我家,我是十分喜爱的,本想让她做我家儿媳妇——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儿子可是个有出息的,桂丫被我儿看上,那是她的福气。”
白小珍只跟着点头。
“谁知这孩子不小心,将脸给划破了,我也心疼得很。但这一阵子我们主子家忙,我就没时间带她去看伤了。”
罗惠兰直接道:“丁娘子,孩子的伤拖不了,听说你买她花了五两银子,我们愿意出五两来赎回她。”
丁娘子呵呵一笑:“买她时五两,但现在可不止五两银子了。”
“那你想要多少?”
“我早已把她当做我家的儿媳妇,要想赎走我家儿媳妇,至少一百两银子。”
“啥?”罗惠兰还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你狮子大开口啊?!”
“要是嫌贵,就不要赎了,请回吧。”
白小珍爬过去,跪在地上:“求娘子发发慈悲吧!我这孩子脸也毁了,如何能做你家的儿媳?让我赎了带她走吧。”
丁娘子无动于衷。
罗惠兰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拿了我家云团的玉佩,我看你脚也没啥事,要多少银子我给你,玉佩还给我。”
丁娘子一滞,暗道忘记装瘸子了,索性直接摊牌:
“好,你若要玉佩,桂丫就别想带走了!”
白小珍砰砰往地上磕头,罗惠兰一脸怒容。
对峙了半天,丁娘子说道:“玉佩留下,桂丫你可以五两银子带走,如何?”
一个毁了容的死丫头换一块玉佩,这笔买卖太值了。
罗惠兰:“不行!玉要还给我们,桂丫我们也要带走。”
丁娘子:“好啊,玉要五百两,人要一百两,拿六百两银子过来,玉和人都能带走。”
罗惠兰:“你这是讹诈!”
丁娘子笑:“那又如何?你去官府告我呀。”
反正她一点也不害怕,马上县太爷府也是胡家的了。
院子里,云团陪着桂丫坐在棚下剁草料。
“桂丫姐姐,你放心,我娘和你娘一定能把你带回家的。”云团说道。
桂丫却觉得,不会有那么简单。
“团团,那块玉佩,对你很重要吗?”桂丫问。
“是呀,那是一个小哥哥送给我的,他说拿着玉佩去京城,就能找到他。”
桂丫琢磨着,京城人送的玉佩,肯定很值钱。况且丁娘子视钱如命,她把住不放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两个小姑娘正聊着,一个少年公子带着一个仆人走了进来,“丁达在吗?”
云团抬头过去,咦,又有点眼熟。
那少年公子见了她,眼睛也是一亮。
没想到在丁达家里见到这个小娃娃。
长得漂亮的小娃娃,他是最喜欢的。
丁娘子闻声出来,笑得一脸谄媚:“哎哟小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来人正是胡员外的小儿子,人都尊称为胡小爷,也正是之前和吴艳秋相看的那位。
胡小爷的视线从云团身上挪到了丁娘子面前,“我找丁达有点事,一直找不到人,所以才找到家里。”
丁娘子听了心头窃喜,现在自己儿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连小爷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