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核查,青云前县令何季炎,不仅延误军情,还为官不正,私收贿赂,鱼肉百姓,大肆敛财,着没收全部家产,痛打五十大板,关入大牢,预备送京候审。”
“白建章,与何季炎勾结从商,为非作歹,助纣为孽,着痛打三十大板,没收名下饭馆。”
审都未审,一开堂就念判词了。
“哎哟!老天有眼!我就说,举人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官下凡,你敢打老爷奶奶,立马就要遭报应!”刘老太捂着脸说。
“小婶,你一心钻进钱眼里,殊不知,没有功名,到头都是一场空。”白建金嘴角带着居高临下的嘲讽之意。
“真正为非作歹的是你们!”罗惠兰怒道。
“大老爷啊!求你明察,我家清清白白做生意,是惹得人惦记,陷害我家章子呀!”陈老太跪在地上哭道。
“何人喧哗?叉出去!”胡三爷说。
丁达带着人就来赶,却见门外呼啦啦进来一群带刀侍卫,一看就是京中来人。
“青云县代理知县胡佐何在?”
老丁威风惯了,此时顶上前去,梗着脖子问:“什么人乱闯我们县衙?”
唰地一声,对方二话不说,抽出一把闪光的长刀,架在老丁脖子上。
老丁吓得屁滚尿流,腿一软就跪下了。
那群带刀侍卫分开人群,正中走进来一个戴着官帽的男人,瞧着器宇不凡。
“新任刑部侍郎江启江大人亲临青云县奉旨查案,无关人等退后!”
才要退堂回去休息的胡三爷,赶紧又折了回来,赶着过来:“给侍郎大人请安,下官便是青云县代理知县胡佐。”
江大人却没有理这个胡三爷,反而俯身将地上跪着的陈老太扶了起来。
“老伯母,许久不见了。”
陈老太茫然抬头,竟看见熟人了。
“哎哟小江,你可要帮帮忙啊,我家章子真是清白的!”
胡三爷:……小江?
这陈老太什么来头?
江大人可是刑部侍郎,老丈人是武安大将军!
“老伯母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何大人的事情。”
江启将陈老太扶起来,命身边侍卫将她安全护送回家。
刘老太一边瞧着,小声问自家儿子:“老大,‘是狼’是什么官?有举人大吗?”
白建金胡扯道:“管他是狼是狗呢,现在县太爷已经判了,咱们赶紧去找经承办文书,把饭馆拿到手要紧!”
“对对对!赶紧的!”母子两个相携而去。
陈老太回到家,焦心地等待着。
白家人并何家人都是愁眉不展。天空飘起了小雨丝,温度更低了,云团将小黄鸡抱在怀里,坐在门口等爹爹回来。
“大娃,你说爹爹今天能回家吗?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云团低头问怀中的一只小鸡。
她怀里一共七只小鸡,分别给取了大娃、二娃直到七娃的名字。旁人都分不清,只有云团记得住谁是谁。
小黄鸡挤成一堆,在怀里睡得正香,大娃闭着眼睛没有回音。
“嗯,还是问二娃吧,二娃眼睛好、耳朵灵,肯定知道爹爹回不回来。”云团嘀咕着,低头对另一只小鸡问:
“二娃,你知道爹爹今天回不回来吗?”
那只被叫二娃的小鸡果然“叽叽叽叽”地叫了起来。
“哦,爹爹今天回来,好我知道了,你睡觉吧。”云团轻抚小鸡,“二娃”又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何玉书旁边看的惊奇,问道:“团团,你怎么听得懂小鸡说话呀?”
云团颇为认真道:“我能听懂啊。”
一旁剁青菜的桂丫笑道:“玉书,你没听见吗?‘叽叽叽叽’不就是‘吉吉吉吉’,说明小舅一定逢凶化吉,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何玉书也只好这样理解了。
隔壁房间里,何景新和白大牛互相抱着抹眼泪。
“阿景兄弟,我终于知道你心里有多苦了,那些人可把我吓毁了。”大牛哭道。
何景新又悲又喜:“大哥,我终于找到知音了!”
大牛挂着鼻涕问:“阿景啊,咱以后怎么办啊?”
何景新一拍大腿,“唉,我读书也不行,跟你种地算了。”
大牛十分仗义道:“好!我家地多,分一块给你种,以后咱们一定要互帮互助,一起活下去!”
“好!”
旁边的三羊一声叹息,摇摇头继续写字。
这俩在旁边哭半天了,好像天塌了似的,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吧?
不管如何,他都要坚持学习,只有朝这个方向不断努力,他才有可能找到全家的出路。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也唯有读书取得功名,才能让他们家安然无恙立足下去。
忽然院外传来喧哗声,几个巡逻队的汉子带着斗笠,押了几个人过来。
白老头出来一看,不就是张山和狗蛋爹吗?
“白老爹,这两人偷偷摸摸跑到咱们香料田里偷香料,被俺们几个给逮住了。”一个汉子说道。
张山和狗蛋爹手被草绳反绑在背后,浑身的衣服快湿透了,还梗着脖子叫唤:
“谁规定我们不能去小山头了?我们就是过去赏赏风景!”
原来,两人将捡来的香料种子种下去后,照顾的十分殷勤,冷了还要搬进屋里烤炭盆,等了快三个月,炭火钱没少花,结果草长得一片绿,啥香料苗也没见着。
狗蛋爹实在等不下去,将土翻了过来,找了半天种子,发现全都霉烂了,猴年马月也发不出苗来。
思前想去,两人舍不得泼天的富贵,遂决定到白家香料田里再偷一次。
“赏风景?你这些是什么?”一个汉子弯腰将张山的一只鞋脱了下来,往地上一倒,哗啦啦的都是胡椒。
另一个汉子从狗蛋爹裤腿里抽出来几根青木枝子,是狗蛋爹折了来准备回家插,想着或许扦插能种成功呢。
张山被戳破,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