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人家不愿意啊,直接给拒绝了,还要跟着少爷一块来庄子上,说要别人服侍少爷她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服侍。”
“嘿!这样好事还不要,绿繁是脑子坏了吧?”
“这丫头心气高着呢,先前我们家少爷答应了她要聘她入府,如今想着当正房太太呢,所以这个姨娘她断然给拒绝了。”
“当太太?还真敢想啊,虽说只是个表少爷,那怎么也是个少爷,哪能娶个奴婢当太太?”
“谁说不是呢,但人家现在有身孕呢,姑太太那样的性格,竟也没跟她闹起来,依着她跟着回来了,还指了个丫头跟着伺候她。”
“这,无论以后能不能当上真正的主子,这肚子里可是个宝贝,若是个男胎,那就是表少爷的长子了。”
“谁说不是呢。”
绿繁刚有身孕,肚子平得很,她却整日里扶着腰,好像身子多重似的。
庄子上的管家,很识趣地又找了几个丫头过来服侍,不少人提前开始巴结她,这一下,绿繁在庄子上更是以主子自称了。
她以保胎为由,让王元写信从京城、从王家都要了不少银钱补品过来,平日没事,就带着丫头去镇上逛街,衣服首饰买了一大堆。
这日庄子上厨娘做了她爱吃的糕点,她就没去镇上,等着吃糕。
刚出锅的松糕刚端上来,她捏了一块放嘴里,立即就有丫头飞快地跑进来。
“绿繁姐,那个叫朱弦的丫头又来了,穿红着绿的,提着食盒去学堂找表少爷呢。”
如今她尚无名分,叫太太不合适,叫姨娘绿繁生气,只好先叫姐。
绿繁将手中的松糕啪地摔到地上,糕点碎了一地。
“贱人!竟然还没死,还敢来勾引我男人,我今日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绿繁一抹嘴,风风火火就朝学堂奔去。
此时的学堂里,夫子布置下了背诵的课业,让众位学子自行背诵。
春日暖阳打在身上,云团在这郎朗的读书声中睡得口水直流,三羊看不下去,拿本书罩在她的脸上。
突然,不知道谁在学堂外面大喊:
“快来看啊,驴烦和猪嫌打起来了!”
云团猛地惊醒,“什么什么?驴和猪打起来了?”
小书生们一窝蜂跑了出去,只有三羊还坐着看书。
云团也跑出去看。
学堂外面的小花园里,绿繁和胡朱弦正互相扯着头发、揪着衣领。
“呸!呸!”绿繁两口唾沫吐到胡朱弦脸上,试图以此击退敌人的进攻。
奈何胡朱弦越战越勇,手抓到绿繁的耳朵,就是一个使劲揪的大动作。
“哎哟哎哟!你们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我?”绿繁朝旁边小丫头叫,那几个小丫头就上来拉胡朱弦。
胡朱弦一人难敌四手,很快被控制住两只胳膊,绿繁一解放,就啪啪给了她两个大巴掌。
“小贱人,命真大,得了瘟病还活下来了,脸都毁了,还跑来勾引男人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胡朱弦浑身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
“我得病的事,没跟庄子上人讲过,你怎会知道的?莫不就是你害得我得病?”
胡朱弦那个气啊,两只胳膊一抡,就将两个小丫头给甩出去了,上去一手按住绿繁的肩膀,另一只手挥拳出击,一拳头打在绿繁的眼睛上。
“哟嚯!”围观的人发出一阵赞叹,“这猪嫌打架够威猛的。”
“驴烦也不差,你看吧,胜负难分。”
魏威直接搬来个小板凳,还有一盘瓜子,边看边吃。
果然,绿繁这阵子吃胖不少,属于重量级选手,身高也有优势,蹦起来老高,凭借自身力量将胡朱弦给压倒在地,手抓着对方头发不停地薅啊,跟拔鸡毛似的。
胡朱弦会使巧劲儿,一手抓了一把泥往绿繁脸上一洒,另一只手掐住绿繁腰间的肉就是猛掐。
绿繁招架不住,翻身下来,待要防备时,却见站起来的胡朱弦突然又蹲身下去,双手抱住自己啜泣。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是王元赶了过来。
“王公子,我只不过是过来给你送点吃的,这丫头逮着我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骂,还将我打成这样。”
胡朱弦率先告状,哭得哀怨婉转,绿繁气得直嗷嗷嗓子,“贱人!贱人!”
魏威感叹:果然厉害呀,不愧是读了点书的!
原来是为自己争风吃醋,王元一见了然,看着远处围观的同窗们,心中升起一股骄傲之情来。
然而他却先扶起绿繁来。
胡朱弦心中又气又羞。
王元:“绿繁,你有了身子,怎么能动气呢?快先回去休息。”
有了身子??胡朱弦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这一句话,绿繁的火气顿时消了,脸上乌云转晴,一手放在腰后扶着肚子,嗔道:
“少爷,这乡野丫头真是不知检点,差点伤了你我的孩子呢,少爷你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以后不许她再来这里。”
然后扶着小丫头,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地走了。
胡朱弦妒火中烧,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王元也跟着追了出去。
“真够精彩的,比戏台子上唱得都精彩!”
“天哪,大王八都有娃了!”大王八是众人给王元取的外号。
云团眨眨眼睛,没想到平日里温声细语的胡朱弦,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夫子回来了!”一人在门边通风报信,小书生们赶紧跑回了学堂坐着。
魏老夫子走进来,打眼一扫,“王元跑哪去了?”
魏威立即报告:“夫子,刚看见王元追着一个外村的姑娘跑出去了。”
魏夫子登时气得双眉倒竖,“这不成器的东西!”
临近下学时分,王元才赶回了学堂,被魏夫子拿着戒尺堵在门口。
“你这浪荡子,岂不知男女大防?你在庄子上同婢女厮混就罢了,怎的还惹上了外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