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朱弦缩进屋子里角落里,浑身瑟瑟发抖,话也说不利索。
几个侍卫并丫鬟进门来,将胡朱弦和胡氏夫妇一并给拖到了庄子上。
胡青锁搂着幼弟钻到床底下,哭都不敢哭出声。
太可怕了,上面这些贵人真是太可怕了!
爹娘和姐姐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到了庄子上,王夫人正坐在正院院子中的太师椅上,喝茶赏花。
庄子管事在她面前说好话:“太太,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这一阵不见,瞧着年轻了十几岁呢!”
王夫人听了喜笑颜开:“是吧?我也觉得是年轻不少。”
果然那驻颜珠有奇效!
管事看夫人心情好了,这才退下去。
旁边的胡庸跪着爬上来,“伯爵夫人,伯爵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小老百姓一般见识,饶了我们吧!”
王夫人一个眼色,旁边的侍从立即上来给胡庸拖开了。
“那个叫朱弦的丫头呢?我要见见她。”
胡朱弦便被丫鬟给拉了过来,押着跪在王夫人面前。
胡朱弦眼前发黑,一头撞在地上,咣咣咣不停地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王夫人轻笑一声,这声音听在胡朱弦的耳朵里,犹如地狱的女鬼。
“夫人饶命!夫人不要杀我!”胡朱弦脑袋都要磕出血了。
谁料,王夫人却弯身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这傻丫头,头都要磕破了,快起来。”
胡朱弦全然愣住了。
“伯爵夫人,绿繁的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坑里摔的,不怨我啊!”
王夫人脸上还是淡淡的笑。
“你做得好,那贱婢仗着肚子里有货,竟敢要做正房太太,真是好大的口气!”
胡朱弦被她给搞糊涂了,“夫人您不生气?那可是表少爷的亲生孩子……”
就因为这个,胡朱弦连王元都不敢见,生怕对方直接给她活剥了。
“又不是我的亲孙子,况且是个奴婢肚子里爬出来的,没了就没了,这女人多的是,都可以再生嘛。”
胡朱弦一颗心慢慢落回肚子里。
看来这个绿繁在伯爵夫人这里印象不好,那自己算是给伯爵夫人除害了?
她心中隐隐地升起一股兴奋来。
王夫人似乎看中她的心思似的,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说:
“虽说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这气质瞧着也不差……”
……
大牛还在帮胡朱弦打听消息呢,就听村里人说胡家人被捉走了,他心下有些愧疚,赶紧就要去镇上找何县令帮忙救人,但刚到村头,就见胡家坐了一辆马车回村了。
这马车瞧着就不简单,赶车的胡庸,此时脸上一脸的喜气洋洋,哪还有之前的满面愁容?
不少人上前询问,“庸子,你家没事了?”
胡庸高调地停了马车,“没事啦!还有大喜事呢!”
胡朱弦在马车里撩起帘子往外看,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
大牛上前问:“朱弦,那伯府的人不找你麻烦了?”
胡朱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伯府找我的麻烦?真是天大的笑话。”
“刚才不是将你捉去了?村里人都这样说。”
胡朱弦冷着脸说:“不是捉,是请!再说了,和你有关系吗?回去种你的地去吧!”
大牛:……
这人变脸怎么这么快?
香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了过来:
“噫!翻脸不认人了,昨天还要死要活、死皮赖脸的求大牛哥帮你呢,今天不知道走啥狗屎运了就看不起人了。哦不,是吃啥狗屎了,口气这么重!”
“你个死丫头,满嘴脏话,你没娘教你说话吗?”
“我怎么说话?我说话比你好听多了。你知道为啥人家不帮你吗?就因为你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人还踩人一脚,落魄的时候还指望人帮你?”
“你咒谁落魄呢?!”
“人人都有落魄的时候,你得意的时候尾巴尽管翘吧,倒霉的时候看谁理你!”
“爹,娘,你看这死丫头,平时闷声闷气的,这是吃了火药了?”胡朱弦不好当众骂人,就拜托爹娘。
“我就看不得你欺负老实人!”
杜氏刚要替女儿张嘴,香丫说:“杜婶子,昨天可是我给你闺女捞上来的,你家一句谢没有,还要骂救命恩人吗?”
围观的人嘀嘀咕咕,杜氏便不好张嘴了。
胡庸瞥了眼香丫,心道不跟她一般见识,和稀泥道:“好了好了,回头家里有喜事,请大家过来吃席哈。”
大牛兀自叹口气,说:“没事就好。”然后转身离开。
有些人也太复杂了,有好几张面孔,让他看不明白。
还是种地简单,那庄稼生病了,叶子就发黄发白,告诉他它不舒服了。
那庄稼喝饱了水,吃饱了肥,叶子就绿油油地发亮,告诉他它很舒服,长得好。
他知道香丫在给他打抱不平,换上笑颜,憨憨一笑:“谢谢你香丫。”
香丫说:“我还欠你几文钱呢,帮你说话是应该的。”
大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那一年香丫被罚了钱,他将自己的几个铜钱给了她。
“嘿嘿,这事你还记着呢,我都忘了。”
香丫:“你可以忘,我可不能忘呀,忘了就是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的人多了,以后谁还敢帮别人?”
大牛点点头,人活在世上,确实是这个道理呀。
香丫又说:“大牛哥,这样人以后你别理,有那个时间,不如多薅两筐草呢。”
大牛扑哧一声笑了。
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开了,说是胡家的朱弦,要嫁进伯府了。
就有好事的上门问:“是做正房还是做偏房?”
杜氏:“那肯定正房啊!”
于是越传越邪乎,说胡朱弦不仅是诰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