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泥带金子一起抓住往怀里塞,跟狗见了屎似的。
二狗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这一看,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拿出来!这是我们先发现的!”
那小子将胸口的泥捂得紧紧的,“谁先拿到算谁的!”
“嘿,你个臭不要脸的!团子,你让开点。”二狗立即跟他干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在泥地里摔起了跟斗。
二狗虽然年纪小,但体格不小,两人打得不分胜负,眼看二狗要按倒对方的时候,突然又过来个小子。
两个人穿的衣服也差不多,两人一起上,将二狗给按到了泥地里,糊得满脸的泥。
“臭小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也敢跟我们抢!”那小子一边按着二狗,一边往他脸上糊泥巴。
“别欺负我二哥!”云团急得大叫。
“干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粗重的声音,一道阴影盖在了那两个小子身上。
两人缓缓抬头朝上望去,见是一个彪形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像是那种一拳头能打死一头老虎的人。
“我们……”那小子刚张嘴,大汉一巴掌扇过去,直接给他扇飞了,然后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将另一个也扇飞了。
两个小子落地的时候,两道鼻血流下来,心说幸好是扇巴掌,要是用拳头,怕是要将他们脑子打成豆腐脑。
二狗被他拉起来,一抹脸上的泥,认出一个熟人:“大哥,是你啊!”
那大汉定睛一看,哟呵,这不是前阵子在青云县卖他们冰酪的小掌柜吗?
“小掌柜,你也来挖宝贝了?”络腮胡笑笑说。
“叔叔,他抢走了我们的宝贝!”云团在后面叫道。
络腮胡抬头一看,那两个小卡拉正爬起来要跑,大汉上前踩住那个抢金子的衣服,那小子一头攮进淤泥里。
“乖乖将宝贝交出来,否则我一巴掌给你下巴打掉。”络腮胡扬起了手掌。
“别打我!别打我!”那小子老老实实将怀中的金子掏出来。
大汉接了一看,呦呵,还真有宝贝啊,一松脚,那小子爬走了。
“你们给我等着!”跑了还不忘放狠话。
络腮胡很从容地将金子还给了二狗。
“小掌柜,运气不错啊。”想想他们,挖了这些时日了,盘缠花费不少,屁也没挖到一个。
“大哥,多亏了你了,这金子有你一半,要不是你,这金子就成了别人的了。”二狗洗了脸上的泥,拉着络腮大汉要请客。
“听说这街上鱼做得不错,我请大哥吃顿饭。大哥您贵姓?”
络腮胡笑笑说:“免贵姓任,吃饭就不必了,我那帮兄弟还在干活呢。”
二狗想起来,这大哥领了二十人过来挖宝贝呢。
二狗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那就全叫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年纪小,道理还是懂得的。”
络腮胡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这小子,怪讨人喜欢的。
他刚要拒绝,那边呼啦啦地来了一群人,瞧着有四五个,跟之前那两个小卡拉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看来应该是一群家丁。
“二少爷,就是他们!”那流着鼻血的小子朝二狗他们一指,一脸的委屈。
家丁中走出来一个十三四岁锦衣少年,胖乎乎的,一双眼睛跟睁不开似的,嘴角一颗媒婆痣。
那二少爷费力睁眼一扫,嘿,一大一中一小,大的那个瞧着不好打啊。
“他奶奶的,敢欺负我的人,你们几个,去将那个大汉给我绑起来!”
四五个家丁倾巢出动,蹚着泥水直奔任大哥而来。
大汉一点不惧,伸手将二狗拦在身后,跟家丁打斗起来。
一个人打五个,任大哥渐渐有些吃力。
二狗也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在背后瞅准机会,抓泥巴扔过去,给任大哥打掩护。
那岸边的少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身边那个被打得流鼻血的家丁,瞥见云团还站在旁边,走过去就踹一脚。
“哎哟!”云团叫一声,一屁股坐在泥地里。那家丁上去往她身上搜宝贝。
“恁娘的,敢打我妹!”二狗要冲上去,又被家丁拦住,急得满脸通红。
任大哥看兄妹两个被欺负了,低吼一声,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握掌为拳,那拳头似乎石块一般,一拳砸在家丁脑袋上,对方叫都来不及叫。
邦邦几拳头,五个家丁全都倒在泥地里,陷入了婴儿般的沉睡之中。
那个流鼻血的小子转身要跑,被二狗从背后抓住。他学着任大哥的样子,邦邦也是两拳,给那小子又添上两个乌眼圈。
“你给我住手!”他旁边的媒婆痣少爷看他们如此嚣张,气得眼睛都大了一圈,指着二狗说:
“你可知道我是谁?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
二狗:“打你也是顺手的事!”
媒婆痣少爷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
“呜哇啊啊——”他一声嚎哭,又怒又屈地说:“我告诉我哥去!”
“噫——啊我告诉我哥去~”二狗捏着兰花指,阴阳怪气地学着他的样子重复了一遍,“快去呀快去,哭唧唧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等着!”媒婆痣少爷捂着脸跑了。
没多久,果然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公子过来,后面又跟了一群家丁,瞧着比之前的更厉害些。
“哥,就是他们打我。”媒婆痣少爷还在抽气。
他口中的哥,跟他长相有些相似,但更高更苗条,脸上带着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似的。
“这位公子,你可要公正讲理啊,这位小公子的家丁抢我们找到的宝贝,还带家丁打我们。”二狗率先告状。
但那大少爷却并不理他,拿手指了他、云团还有任大哥,“你,你,还有你,打伤我家家仆,立即滚出湖泉县,不得在此逗留挖宝!”
任大哥紧紧握住了拳头,却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