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哥的一个弟兄在搏斗中被刺伤了胳膊,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二狗赶紧捂住云团的眼睛。
“恁娘的!臭不要脸大雷子,你们输了就来杀人越货!”那弟兄骂一声,又冲过去打斗。
眼看对方人多势众,任大哥让弟兄们分成两拨,一拨原地拦截对方,另一拨随他一起护送白家兄妹离开。
马车十分惹眼,只好弃了,任大哥将今日所获之资全背在身上,带着弟兄领着云团二人往小路逃去。
“他们怎么办呀?”二狗边跑边焦急地问。
“放心,我这些弟兄也不是吃素的。”
“咱们去报官吧。”云团说。
“现在来不及,咱们先逃命要紧。”
任大哥将云团一把抱起来,拉着二狗,和三四个汉子一起,往小路奔去。
灯笼的烛火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上,周围黑魆魆的不见一点光亮。
咕噜一声,一个汉子脚一滑,掉到了小湖里。
“恁娘的,这鬼地方就是沟沟坎坎多。”
任大哥让大家小心,“小心点,咱们跑进野湖区了。”
这片野湖区是一片片水泡子连在一起,一个个水泡子面积不大,却有着致命的危险。
因为这里离河道比较近,淤积的泥沙较多,人一不小心掉进去,可能就爬不上来。
只有那些要财不要命的人,会在这边挖宝贝。
走了几步,云团忽然指着前面,“前面有人。”
众人后脑勺发麻,这黑乎乎的地方还有人?
有人也是亡命之徒。
任大哥提起灯笼朝前一望,小声提醒大家:
“掉进水泡子知道怎么做吗?”
几个弟兄点点头,“知道,趴下来,爬出去。”
二狗看得不明所以,他们刚说完话,前面就围来了几个人。
哦不,是四周,他们被包围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不是黑衣人,而是到这来挖宝的人。
二狗粗略一数,约莫有七八个人。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们赚了不少啊,给我们大家伙分一分?”其中一个光头矮个子,面色阴沉地对他们说。
说着,其他几人拿出了刀。
今天他们第一次过来这边,还没开始挖呢,就碰到这么一个肥羊,真是老天爷给饭吃。
任大哥衡量一番,从包裹里拿出些银子来,“各位兄弟,我们这还带着孩子,就放过我们吧,这些给兄弟们买酒喝。”
“哈哈哈哈哈!”光头大笑一声,“这点就想打发我们?”
其他几个人都是磨刀霍霍,“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赢得可不少,竟然跑到这里,就是老天给咱们发财的机会,留下所有财宝,饶你们狗命!”
“都给你们,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我管你吃什么喝什么,今天要想活着离开,就将宝贝留下!”
想着后面还有追兵,任大哥这边一个汉子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骂一句:“狗娘养的!老子跟你拼了!”抬脚就是一踹。
那光头不妨被踹倒,半个身子滚到水泡子里,嘴里还喊着:
“快,别让他们跑了!他们身上背的都是金银珠宝!”
岸上人打斗起来,“大哥,你们先跑,我们随后跟上。”
任大哥就带着云团和二狗继续撤退。
那光头兀自喊着,忽然发觉自己胸腔憋闷的喘不过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进去大半个身子了。
此时手在外面抓着岸边草,腿脚却动也不能动。
“快,别打了,拉我上去!”他手胡乱抓着草,却没有能拽的东西。
两个人扔了刀过来拉他,结果一脚踩进水泡子里,一个猛地一挣扎,将脚给提了出来,另一个则越陷越深。
“救我啊!救我!”
但另一个却吓破了胆,往后爬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慌着去拉人,结果使出吃奶的劲都拉不上来,只能看着人一点点往下沉,泥沙灌进口鼻,直至再无声息。
“水泡子吃人啦!”剩下的人吓得刀也顾不得拿了,屁滚尿流而去。
任大哥的几个兄弟,身上都负了伤,互相扶持着,往前面追赶。
前面就是流经湖泉县的大河,任大哥带着二狗云团跑到河边。
这条大河流经湖泉县境内,可以说境内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沟,水源全是来自这里。
“任大哥,前面是河,咱们怎么过去呀?”
这不是绝路吗?
“这河水常年裹挟泥沙,有些地方泥沙堆积多了,水就浅了,咱们可以从上面蹚过去。河对岸有些小山林,咱们躲进去,撑过一夜就好。”
这时候任大哥就像是父亲一样,保护着他们,让二狗慌乱的心有了依靠。
他忽然悟到一个道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知己知彼,周围环境也要了解清楚,说不定危机的时刻就能救命。
抹黑蹚水过河,二狗裤子都湿了。任大哥拉着他跑进一片小山林,往深处走了许久,发现一处山洞,躲了进去。
精疲力竭。云团躲在二狗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二狗愧疚,“团子,是哥没用,害得你受苦。”
云团知道二哥自己也害怕,就安慰他:
“二哥你看,这个山洞铺了白白的沙砾,就像是白色地毯一样,我还从来没有在山洞里住过呢。”
说着咧嘴一笑,给二狗擦着眼角的水痕,这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还没有妹妹坚强呢。
任大哥身上的衣服鞋子也湿了,虽然是夏季,但夜晚温度也低,山洞里更低,如果不烤干衣服,怕是会着凉。
他将那些宝贝放在二狗身边,让他看着,自己出去找些柴火过来,留下兄妹俩在漆黑的山洞里。
“在这里等我。”
二狗抱着云团:“团子,对不起,我总是把你带进危险中。”
云团拍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