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当官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个场面,还是窦老将军稳当,当即吩咐起来。
“白老弟,陈老妹,这里的客人暂时先交给你们了。”转头又对何县令、白建章和袁泗说:
“小何,你让人安排个妥当的小院,要干净低调,选派妥当的人先行打扫,你则带着人跟我们一起。章子,你快回去换你的衣服去,换了就赶紧赶回来。袁子,你也换一身稳当的衣服,带上你那帮兄弟,咱们去接个人。”
何县令立即回去准备,白建章和袁泗则跟随窦老将军匆忙出门,断眉一行人立即跟上。
窦老将军大步流星,走路生风,袁泗不解地问:
“爹,这是咋了?咱们去接谁啊?”
“接皇上。”
袁泗和白建章全都脚步一顿,愣在原地,全身如同石化了一般。
“爹(窦老将军),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这时候谁有功夫开玩笑,你们给我把嘴管严实咯,皇上这次是微服出巡,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
白建章和袁泗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惊涛骇浪一般。但两人并不害怕,因为有老将军在,这事肯定是好事。
“好嘞爹!”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各自骑了马去准备。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窦老将军就整顿好了人马,何县令、县丞、白建章和袁泗,全都穿戴好了,出发去迎接皇上的车队。
县丞领着一众衙差前面开路,袁泗的边郡汉子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在后面跟随,中间窦老将军和传信使等人都骑着马,牌子旗子什么的并没有打多少,只打了“肃静”“回避”两个牌子,也算低调。
行不到十里路,果然见到一阵车马,并排的两队,整整齐齐,人数并不很多,低调不起眼,但细一看车马都是精品。
窦老将军立即下马,带着何县令等人走过去,在车轿前跪下请安。
“老臣携青云县县令、县丞一干人等恭迎圣上。”
其他人全都大气不敢出。
车轿里面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不必多礼,前面开路。”
“是。”
众人又跟随窦老将军回去领路,袁泗则带着人跟在后面守卫。
不多时来到了镇上,何县令将车队领到一处别院,这就是给皇上准备的休息之地。
院子算是中不溜的,镇上也有更大的院子,一是来不及打理,二是窦老将军也强调了,要找个低调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刚打扫完,地面还残留一些水渍,何县令一看到头皮一麻,祈祷皇上见了别生气。
没想到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倒十分妥帖,先派一行人抱了皇上日常所用的东西进内室安放,什么被褥、坐垫、脚踏、茶盏、笔墨纸砚等样样俱全,也让何县令松了一口气。
安排完所有事情之后,何县令带着人在外面听候宣见,窦老将军先进去说话。
屋内,皇上已经更衣,一身常服坐在榻上,一左一右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抱枕,品着茶,透过窗户看小院的风景。
“这院子倒有一股朴素之美。”
窦老将军在下面椅子坐了,哈哈一笑,“皇上,您看惯了宫中的华丽奢侈,猛然一见这小地方的院落,自然觉得有意思。”
“窦老伯,你怪会享受,偷跑到这个小地方来,连朕的生日都不去了?”
窦老将军年纪长,从前跟随过先帝一起出征,那时候还是皇子的皇上就喊他窦老伯,及至今,私下里皇上还是这样喊他。
窦老将军习惯地捋胡子,结果发现胡子都剃了,嘿嘿笑道:
“皇上,你这话说的,我能不去吗?这不是都凑到一块去了吗?老臣这条命都是这个新认的义子救的,他的婚事还是我帮着说的,我不来参加,觉得心里缺了块东西似的。等这边结束,老臣立马要赶回京城的。”
皇上笑道:“行了,你年纪那么大,嘴皮子倒越来越油滑了。如今朕都过来了,你就不用往京城赶了。”
窦老将军疑惑:“皇上,您不过万寿节了?”
“过呀。”
“那您是?”
“朕也跟你这个老顽童学一回,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里过个简单的万寿节。”
窦老将军惊讶地站了起来,“这,这合适吗?”
说完,他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今天才有人跟他说过。
“有什么不合适的?朕倒要看看,这青云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叫你流连忘返的。”
“可是宫里面……”
“宫中的万寿节逐年愈发奢靡,朕也过得腻了,不如取消了,省下来的银子能给边关的战士做棉衣穿。”
窦老将军听了这话,激动得无以言表,“皇上,我就知道您体恤战士,有您这句话,我老窦这一辈子仗没白打!”
皇上眯眯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在这煽情了,咱们一切从简,朕也感受感受,普通百姓的生活。”
外面的人焦急地等着。天气已经不热了,但何县令等人还是紧张得一阵阵冒汗。相比之下,白建章和袁泗倒还好。
旁边的县丞已经汗流浃背了,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莫不是印子钱的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这次来兴师问罪了?一想到这,他脚步都站不稳,要扶着白建章才行。
不多久,窦老将军跪拜出来了,何县令迎上去,刚要张嘴问问消息,被对方抬手止住:
“赶紧的,时间紧急,操办起来,咱们在这给皇上过个生日。”
“啥?”
窦老将军一巴掌拍在何县令脑袋上,“啥啥啥?这时候了可别迷糊,放眼天下,哪个县有你这么好运气,能有机会给皇上办生日啊?”
何县令终于反应过来,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哎对对对!”
窦老将军说:“快点的,章子,叫你金葫芦的伙计操办起来,咱们给皇上整一顿地道的农家菜。”
“好!”
“袁子,赶紧回去叫上天齐,将好酒全都运过来。”
“好嘞!”
“小何,整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