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男子?”赵嬷嬷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小姐,您要是这样做了,不是自打伯府的脸面吗?叫人认出来,咱们伯府就没脸见人了,况且您过几年就要说亲了,扮成男子招摇过市,哪家人要啊?”
云团说:“我只是出个门,又不是做什么坏事,爹和哥哥们不是都可以随意出门?女子就不行了?而且大街上女孩子多的是,反正把我关在这院子里是绝对不行的,我一定要出门。”
赵嬷嬷道:“那都是平头百姓,女孩儿们都是贱养,平日里抛头露面的谋生,哪能跟咱们这些贵女比呢?”
云团无语,没想到来到京城这么多条条框框,还不如在村里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但转念一想,他们家刚来京城,还有不少仇家,这时候最好不要出门惹事,给爹娘添乱,云团只好暂时歇下这个心思。
赵嬷嬷心满意足,“哎,这才对嘛。奴婢今日跟太太商量下,给小姐请个女红师父,没事就晒晒太阳绣绣花儿,多惬意。”
赵嬷嬷笑呵呵的,看见小春正给云团穿上舒适的软鞋,眉头一皱。
吃过早饭,王家媳妇叫了一众人到罗惠兰这里,说是要定下府里的规矩。
“太太,大户人家一言一行、一食一饮都是有讲究的,像咱们今日吃的那些小咸菜、蒸包子的,说起来不怕您生气,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长期吃对身体也不好。奴婢这边拟了一份菜单子,都是官眷人家常吃的,给您过过目。”
罗惠兰不识字,王家媳妇便让人念了出来,什么清蒸蟹粉狮子头、板鸭金香饼、红枣血燕、醉蚌肉、香炸琵琶虾、鲍鱼粉蒸鸡,都是些没听过的菜名。
“那倒也可以尝一尝。”罗惠兰说道,在吃食上面,不能亏待了家里人。
王家媳妇喜道:“那是,吃是顶顶要紧的,而且见了那些官眷夫人,也有能聊的话题不是?”
这一项算是定了,王家媳妇又拿出一份单子来,是府内日用的东西,什么牙膏、香皂、青盐、茶叶、熏香、豆面、胭脂水粉之类。
“太太,这都是最基本的,少爷姑娘们平日里少不了要用,省得出门见客啥的闹了笑话。”
“那就按用量买了来。”
“好嘞!”
接下来又是要买布料给全家人做衣裳,虽然事情繁琐,但样样都是现下很紧要的,要不然见外客都要闹笑话。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弄完了,罗惠兰也头疼起来,要回去歇息,心说这大户人家的主母可真不是好当的,比干家务还累。
这边王家媳妇拿了单子,找到府里的买办卜光头。
“喏,这是太太定下的要买的东西,可都交给你了。”
卜光头看了那上面一长串的东西,两眼睁得溜圆,“表姐姐,您可真疼我。”
王家媳妇笑笑,“买办可是个肥差,你可要当好差,一旦出了岔子让太太给换下来,再无可能进府当差了。”
卜光头凑近了笑说:“谁不知道表姐姐您现在是府里说一不二的管事嬷嬷,只要您疼我、保着我,我肯定稳稳地在这个位置上,咱们又是亲的不能更亲的,弟弟我肯定孝敬您。”
王家媳妇脸上藏不住的得意,“知道就好。”
趁着王家媳妇出门说事的功夫,如意瞅着机会进屋给罗惠兰送茶,拿出一份单子来。
“太太,这是刚才同王嬷嬷说的要采买的东西,什么东西买多少,奴婢都记下来了。”
罗惠兰一看,还挺惊讶,“你还有这本事呢?记性这么好?”
如意道:“我爹原来是个账房先生,从小教我识字记账,奴婢这点记性还是有的。”
“你记这些做什么?左右王嬷嬷那里都有账本。”
如意顺手折了单子放到罗惠兰的梳妆盒里,道:“不为什么,太太您这有个底单,日后也好对账不是?”
罗惠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丫头,本以为她要趁机说点王嬷嬷什么不是,没想到嘴倒挺紧。
“你帮我松了头发,我躺一会,中午的饭菜可以安排了。”
“是。”如意应道。
下午,赵嬷嬷过来回话,说是能请到一位技艺高超的绣工师父,进府来教小姐刺绣,还特意带了一幅绣品过来。
“原先也是王府里面的绣娘,后来当了师傅,那绣工都是宫中练出来的。”赵嬷嬷介绍道。
罗惠兰想了想,云团最不喜的就是坐下来刺绣,一坐半天,眼睛都要看瞎了,也才绣了半个叶子。
“太太,这京中的闺秀无一不会刺绣的,平日里夫人们相看媳妇,也都是先拿一幅绣品来看看。其他的诸如老太太过寿、好姐妹过生辰,闺秀之间也都是互送绣品,小姐不会刺绣可不行啊。”
罗惠兰本就觉得闺女跟着自家在乡下什么也没学到,觉得耽误了女儿,便同意了。
“你先叫人进来,我看看品行如何。”
“哎好嘞,明日奴婢就让人给带进府来。”
第二日绣工师傅进府,罗惠兰看了,果然行为举止都很讲究得体,刺绣功夫也十分了得,便让云团跟着学。
于是云团每日的安排就成了早上跟着雷漪写字读书,下午学刺绣,忙得都没时间出去了。
绣工师父十分严格,让云团从基础功练起,又说她学刺绣晚,要更加努力才不至于在京中闺秀们面前丢脸,练了两日,云团腰酸背痛。
“这比练拳还累呢。”云团说。
小春安慰她,“姑娘,严师出高徒,日后您也可以绣些荷包呀、扇袋呀送给咱们家少爷,多好呀。”
云团点点头,“说得也对,哥哥们收到我的礼物应该会很开心吧。”
三日已到,白建章一大早起来沐浴更衣,换上了绯色绣麒麟伯爵公服,带着大牛去了马有才府上。
陈老太等人全都跟着起来,招呼打点,叮嘱他们进宫一定要仔细小心,不要多说,不要乱看,谢完恩就出来。
白建章和大牛战战兢兢,经过繁琐的程序,正在宫中侯着呢,远处走来一个同样身穿公服的人走来。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