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把杨青墨抬出了水田,绿柳也从另一块田里飞奔过来。
“我先把墨大人放到那边树下,你去取火折子我们把这水蛭烧走。”说完便横抱起杨青墨准备往树下走去。
不料刚一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刚过完年,宋砚便借由视察东海倭患情况离开京城,实则去往江南调查吴永春和承恩侯勾结一事,这一路他隐姓埋名没有透露一点儿风声,在江南搜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但人都到了江南,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去看望一下心上人的,于是选择了清明前后前往永新县。
宋砚看着摊在王耕怀里的少女和她脚上的血迹,一句话也没有说便伸手便把人接了过来。
“唉?你谁啊?你想干什么?”王耕虽然有些害怕,但想着与墨大人的交情不能让不明不白的人把他带走,于是壮起胆子以自己认为凶悍的口气问到。
“她的家人。”宋砚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大步往前走去。
取了火折子赶来的绿柳看见太子殿下吓得脸都白了,没敢跟王耕多说什么,把火折子往他身上一扔赶忙跟了上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汉子原地发呆。
杨青墨醒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脚踝的疼痛,原本充满寒气的身体也感觉微微发热,只有因插秧造成的腰酸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咦,好耳熟。
“太子殿下?!”杨青墨看清来人,瞬间清醒,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宋砚一把按住肩膀。
“起身作甚,你身体虚弱,大夫说你要好生修养几天,多饮些热茶,切不可再赤脚下地插秧。”
“臣未能起身行礼,还望殿下见谅。”
“你知道孤从不在意这些虚礼,不必如此。你脚上的伤口孤也帮你清理包扎好了,水蛭吸饱了血便会自动脱落,区区两只不会造成性命之忧。”
“青墨谢过殿下,殿下待我至此,我下半辈子必将为殿下肝脑涂地马革裹尸。”
“孤何需你肝脑涂地?你好好的活着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开心便是最重要的。”
杨青墨顿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心想许是喝了药的缘故,脸有些微微发烫。
“孤这次到江南来没有走漏风声,对外是打着去东海考察倭患的情况。父皇要准备对承恩侯动手了,江南便是突破点。所以,你也不可以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刚刚抱着你的那个”宋砚说到这里,有些不痛快:“那个人,是什么人?你们关系很好吗?怎得亲密至此?”
“那是地主王家的少爷王耕,臣与他一同和县衙打赌做鱼稻共养之事。”杨青墨如实禀报。
“你就是为了他,连孤给你的御龄也赌出去了?”宋砚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倒也不是为了他,是臣也觉得鱼稻共养在江南这处大有潜力,若真成了,多开辟些鱼稻共养的稻田,那百姓的生活将会更上一层楼啊。”杨青墨脑子里出现来稻香鱼肥的美好画面,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宋砚看着她一脸期望的模样,什么气都消了,他右手忍不住摸了摸杨青墨的头,柔声说:“孤信你。只是以后孤送给你的东西不要随随便便赌出去。若你要赌,无论多少孤给你下赌注。”
糟糕,脸上发热的感觉又来了!不仅如此,杨青墨脑袋上被宋砚摸过的地方也在隐隐发热,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宋砚并不知道杨青墨的心理变化,他看着小姑娘呆呆的模样只觉得可爱。
“对了,孤跟你那王耕兄弟说,孤是你的家人。既然这次来到江南是秘密行事,那接下来孤就要以墨大人哥哥的身份出现在人前了。”
“哦好的,臣知晓了。”杨青墨还在发热。
“那你应该称呼孤什么?”宋砚突然起了一点坏心思,他双手撑在床边,身子凑到了杨青墨身边,面带笑意问道。
这下杨青墨终于回过神来,她转头,直直看向男子的眼睛,眼里满是笑意,一瞬间让宋砚晃了神,原本平稳的心跳也逐渐加快了起来。
“大哥!”没成想,回应他的是杨青墨豪气冲天的称呼。
宋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