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四分五裂,碎片部分掉在床上,部分掉到地板上。
盛江南的脑袋有片刻是空白的,几秒钟之后,一种钝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呆呆地看着顾绯,一言不发。
顾绯被他盯着心里害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盛江南摸了摸被砸到的地方,没有流血,他舌尖抵着后槽牙,突然笑了一下:“顾绯,如果这一下把我砸死了,你认为你可以继承遗产独自美丽?”
顾绯再次放声哭:“盛江南,是你逼我的!你只要签字跟我离婚,往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想跟你闹得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你拿什么来伤我?”盛江南冷笑,抽起身子,拢了拢浴袍,“我真想要了,你喊破喉咙都没有用。”
说完他再过身来,盯着她狠狠地说:“不要再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逼迫我签字,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他的眼光过于凶恶,顾绯不敢再说话,乖乖躺在床上。
盛江南拿手机给于峻打电话:“进来把人送回去。”
说完他再一次进入浴室。
于峻开门进来,目不斜视,对顾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太,我送您回去。”
顾绯从床上起来,一脸狼狈。
乘电梯到一楼,顾绯想跨到外面去打车,被于峻快速拦下,他说:“太太,盛总让我送您。”
她轻瞟一眼:“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那我陪您一起去打车。”于峻是严格执行老板的指示。
顾绯觉得没意思,无力地说道:“那还是你开车送我吧。”
在车上,她给任晨晨打电话,电话接通,她张嘴就哭。
任晨晨在那边着急:“出什么事了?”
顾绯哭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盛江南那个狗男人欺负你了?”任晨晨问。其实她知道,肯定是跟盛江南有关。
顾绯抽噎着,像个小孩子那样说:“晨晨,我想离开洛京,你带我走好不好?”
于峻从后视镜里看她。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任晨晨说。
“我……现在……回家。”
“好,我过来找你。”
车子回到仁济医院家属区,于峻送她上楼,分别前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太太,其实盛总也很辛苦的。”
顾绯不听他的话,直接把门关上。
任晨晨正在出外勤,匆忙结束工作直接去家里找她。听完事情始末,她叹了一口气,没有话说。
凭她的能力,要跟盛江南对抗,是不切实际的。
“周末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叫上老乔。”任晨晨说。
顾绯吸吸鼻子:“我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人间的仙子,我只想能快点离婚,这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吗?”
任晨晨叹气:“盛江南不是人。离婚的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他拖你,你也是在拖着他,这么一想就没那么难过了是不是?”
“你得沉得住气,等他乱阵脚露出破绽,到时候才有谈判的筹码。”
“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顾绯的眼角里还带着一点泪珠。
“你想一想,周末我们去哪儿玩吧,是开车去还是自己坐车。做一做攻略,才能玩得尽兴。”
顾绯没有主意:“你安排吧,去哪儿我都没有意见。”
“行,我跟老乔安排。”
……
盛江南洗完澡还想去办公室处理一些公务,但脑袋上的钝痛感让他无法集中精力,索性在酒店的房间里休息。
于峻回来复命,他揉揉眉头问道:“怎么样?”
“情绪不好,在路上一直哭,还给朋友打电话说想离开洛京。”于峻说。
“离开洛京她想去哪里?”
“她在电话里没有说。”
盛江南摆摆手:“好,没事了,你先离开吧。”
于峻走之后,他脑海里想着顾绯哭泣的样子。他不甘心就这样被离婚,可是见到她哭,他心里也不是太爽快。
闹离婚以前,她的情绪很稳定,脸上的笑是优雅端庄的,很少在他面前失态。
房间里很安静,手头没有工作,过一会儿,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被周善志打来的电话吵醒。他大咧咧说:“尊贵的盛总,今天不在办公室,上哪里风流去了吗?”
“跑到公司找我,有事?”他刚醒,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也没什么大事。这两天外头关于你的传言有点多,想着请你出来喝酒,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周善志不正经地说。
“去哪儿?”盛江南也需要喝酒,清除跟顾绯的那点不愉快。
旁边的祁骁说:“去锦凰吧!锦凰的妞儿比较漂亮。”
周善志笑嘻嘻地说:“可不敢去锦凰,怕锦凰老板要在酒里下毒。”
盛江南冷笑:“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那就去吧,现在就出发。”祁骁在一旁说。
当他们的车子在门前停下,锦凰的老板赵一龙马上接到了消息。他对来通报的人说:“盛江南跟谁来的?”
“他跟两个朋友一起来,分别是周家和祁家的少爷,跟他从一块儿玩到大。”
赵一龙抿嘴交待:“让他们好好伺候,别出纰漏,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佬。”
等来人走之后,他去洗澡,把胡子刮干净,又换了一套新衣服,这才驱车前往锦凰。
在包厢里,服务员送上酒和食物,周善志举起酒杯对盛江南说:“这事儿是谁传的,知道了吗?”
盛江南喝下一口酒:“最近你们还听到什么消息吗?”
祁骁笑:“当然听到一点,不过也不用太当一回事。”
“嗯?”盛江南用眼神问他。
“你想啊,你要真没有儿子,那将来盛氏应该给谁继承?”
“现在我们几个堂兄弟里,只有江东有个儿子。”盛江南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