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盛江南回到办公室,思考锂矿涨价这件事情。
他可以确定的是,盛江东和盛江北没有能力联合所有的同行,针对盛氏集团的国际订单发起涨价行为。
针对盛氏的话,那个人的来头必须很大,大到可以让供应商放弃跟盛氏合作所取得的利益。
在洛京,比盛氏略微差一点的,有周家,祁家,还有邵家。
想到前两天在岚山邵明明伤心离去,若是针对盛氏,邵家倒是有这个动机。
他马上给周善志打去电话,通了直接问道:“你最近跟明明走得近吗?”
周善志回想了一下:“上个星期约她吃饭,她说没有空,一直也没见面,我看她的心思还在你身上。怎么突然问这个?显得我很没有用。”
“邵家最近有什么举动,你知道吗?”他再问道。
“最近他们家往铜市走得挺多的。你今天怎么对邵家这么感兴趣?你不会对明明动感情了吧?”周善志语气有些慌乱。
盛江南对他没有隐瞒:“盛氏上周刚签完一张新能源订单,现在锂矿价格突然涨了20%,这个事情总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涨20%?那些人疯了吗?”周善志惊讶地问。
“对,如果我们盛氏按现在的价格采购的话,这单生意要亏掉三千万。”
“你怀疑邵家在背后做了手脚?”
盛江南毫不犹豫地说:“邵东阳联合盛江东和盛江北控价,有可能做得到。”
周善志说:“那这张订单对你来说很棘手。做,盛氏亏损;不做,盛氏赔违约金。”
“你帮我去探一探邵家的情况,我现在不方便出面。”盛江南对他说。
“嗯,可以。”周善志一口应下。
挂完电话之后,盛江南没让秘书订饭,又打了几个电话。
盛启德的电话是在他短暂空闲的时候打进来的,一接通就听见他问:“今天怎么那么忙,连打几个电话都在通话中。”
盛江南简短地回答他:“是出了一点事情。”
“我已经听说了。你有对策了没有?”盛启德虽然已经退居二线,没有直接管理盛氏,不过依旧时刻关注着。
“还没有,我先搞清楚来龙去脉,冷静一阵子。”盛江南说。
盛启德说:“这个事情很棘手。”
“我知道,所以不能着急,着急就会有漏洞。”盛江南沉着地说。
“盛氏吃不了单子,别人自然也吃不下,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有时候就是看谁比较有耐心。你等上两天,就会有人撑不住了。”盛启德说。
盛江南对父亲说道:“江东和江北上个月去了铜市,在那边建厂房,做锂原料加工。”
“他们小打小闹的,挣点零花钱,你也不用跟他们计较。在公司他们还有股份,盛氏真亏了,他们比你还着急。”
“我先按兵不动,已经让于峻去铜市打探情况了。”盛江南说。
“其实我觉得邵家的嫌疑最大。”盛启德突然说。
盛江南不动声色:“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明明自回国之后,全部身心都在你身上,甚至不惜吞药自杀,邵东阳那么爱女儿,怎么能忍得了这种事情。如果换成我女儿这样,我也咽不下这口气。”盛启德没好气地说。
“那么邵东阳是要逼我娶邵明明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盛江南冷笑:“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他以为可以要挟得了我?”
“可以等等看。”盛启德说。
“爸,你也希望我跟明明结婚吗?”盛江南突然问道。
盛启德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
“当年娶顾绯也是以事业为重的。”盛江南浮躁地说,“现在为了要度过眼前的难关,我又得娶邵明明?我是可以任人拿捏的吗?”
盛启德说:“这件事情你自己考量,你是盛氏的掌门人。”
盛江南扯掉脖子上领带:“盛氏掌门人又如何?坐到这个位置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身不由己。”
盛启德没有回他,直接挂掉电话。
……
中午,顾绯跟谢敬一起到鉴定中心附近的餐馆吃饭。
“盛氏的事情,听说了吗?”谢敬咽下一块牛肉之后问她。
顾绯埋头吃饭,漫不经心地说:“我从来不关注盛氏的动向。”
谢敬吃惊:“你可是盛氏的老板娘,竟然没关注?”
顾绯抬起头,嗤笑道:“我在盛江南的眼里,只是为了想嫁他不择手段的女人,不应该知道太多。”
“那你现在想知道吗?”谢敬问道。
“不用你特意告诉我,要知道的终会知道。”顾绯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谢敬感叹:“真没想到,外人看着风光的老板娘,竟然过得这么不堪。”
想起过去的事情,顾绯意难平:“以前他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回去吃饭还在她面前演一下夫妻恩爱的戏码。奶奶过世了,他连演都不用演。”
“如果盛氏出了意外的话,你大概率也逃不掉的。可能会背上一些债务。”谢敬提醒她。
“我完全不知情,可以规避掉那些债务?”顾绯说完,有些担忧地问:“盛氏现在的问题很严重吗?”
“你还是挺关心他的嘛?”谢敬取笑道。
“不,”顾绯摇头否认:“我真害怕盛氏倒了,我要负债。我嫁给盛江南,可没有从他那里拿钱,公司也没有我的股份。”
“也不是很严重。盛氏上周签了一个外国的大单子,刚签完合约,原材料马上就涨价,很难说不是针对盛氏。”
顾绯冷哼:“该他倒大霉。估计是去了我们的解剖室,这次栽了跟头,他应该要签字了。”
“区区几千万,他还是亏得起的吧?”谢敬说。
“谢师兄,你口气这么大啊?区区几千万?以我现在的收入算,这辈子都挣不到。”顾绯认真地说。
“还说不关心盛氏?”谢敬揶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