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南站起来,去往楼上。等上到二楼,他直接拒绝她:“不可能!”
杨清婉对他说:“江南,妈知道错了,你让我回去吧。我回老家住一阵子还行,他们对我客客气气的,过年了还待在这里,人家会乱想的。”
“那你可以实话实说。”盛江南语气仍旧如刚才那般淡漠。
“要过年了,咱们母子也该好好团聚。”杨清婉耐着性子说。
盛江南说:“跟舅舅他们在一起也是团聚,我要照顾顾绯,你回来不方便。”
一听到顾绯的名字,杨清婉就好像被点着了的炮仗:“怎么,照顾她那么重要?她是生了你还是救过你的命?我这个亲生的妈还比不上她?”
“至少她从来没有动过杀人的心思,她像一束阳光照耀着我阴暗的内心,算救了我的命吗?”盛江南回应她。
“如果我非得要回去呢?”杨清婉咬着牙问他。
盛江南说:“你可以试一试。”
“盛江南!”杨清婉厉声叫他的名字,“你把我赶出洛京,对我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你就不怕别人说是你个不孝子吗?”
“让他们尽管说。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个不孝子有个杀人未遂的亲生母亲。你要是不怕别人知道,就尽管去说。”盛江南毫无畏惧。
杨清婉一时语寒。
盛江南冷笑道:“你在老家委屈吗?是我以跟顾绯离婚为代价,换得你在老家的自由。你别不知足,得寸进尺!”
“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杨清婉脾气急起来,又乱骂人。
盛江南直接把电话挂掉。
到楼下的时候,顾绯她们已经停下筷子不吃了。他开玩笑:“怎么都不吃了?是不是在等我一起吃?”
乔若宁说:“不是,我们都吃饱了。”
“难得来一趟,应该多吃一些才是。”盛江南说。
任晨晨笑:“好不容易才瘦了几斤,吃一顿火锅又胖回去了。”
顾绯觉得他的笑容不太自然,有一点苦涩,便问道:“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没有。”他摇头否认,“是合作方的电话,出了一点小问题,我已经让于峻去解决了。”
“那就好!”
吃过晚饭,顾绯和两个闺蜜到房间里去聊私房话。
任晨晨说:“你们现在这样子,真不像要离婚的人。盛江南对你那么好,这婚是非离不可吗?”
“离婚协议都拟好了,等我出院,就签字领证。”顾绯说,脸上看不出一点儿伤感。
任晨晨觉得遗憾:“真的就不能再考虑一下了吗?他今天还亲自去接我们过来,可见对你多上心。”
顾绯淡淡地笑:“你们不用劝我了。”
乔若宁抓住重点问:“财产怎么分?”
“结婚三年,我没有参与别人的事业,本身盛氏也是盛奶奶那一辈打下的江山,不能完全算是他的,只要了几百万。”
“才几百万?”任晨晨惊讶地喊道,随后往门外看了一眼,“几百万对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他答应了?”
乔若宁说:“肯定没答应,才给几百万的话,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坏了。”
“他要给十倍。我对他说,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会以盛氏的名义捐出去的。”顾绯说。
任晨晨撇着嘴:“真傻。”
“我要那么多干什么呢?等身体彻底好了,我出来工作赚钱,在洛京有房子还有几百万存款,过得比你们都还好。”
“谁会嫌钱多啊?”任晨晨说。
乔若宁扯扯她的衣袖:“你别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俗。不管怎么样,你自己要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顾绯笑,由衷地说:“能离婚我最开心。”
三个人聊到晚上十点,盛江南派司机送她们回去。短暂的热闹结束,屋子里又恢复寂静。
盛江南陪顾绯坐在房间里,她看着窗,惆怅地说:“没想到离婚前还会回到岚山住。岚山的夜啊,最寂寞最难熬。”
她这么说,盛江南有些愧疚。他不想让她伤感,快速地转移话题:“春节想怎么过?”
顾绯转头看他:“我都这样子了,还能怎么过?去拜年别人都嫌我晦气。”
“你想出去吗?我们可以到外地去旅游。”
“不想去!”顾绯直截了当地说:“出门得带着轮椅不说,还要接受别人同情的目光,我受不了。我只是受伤,并不是瘫痪。”
“我在征求你的意见,不想去就不去了,你也不用生气。”盛江南劝她。
顾绯情绪依旧有些激动:“那么寂寞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阵子。你也不用管我,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盛江南不作声。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才说道:“今年奶奶不在,我妈也不在,年夜饭没必要跟大伯三叔他们一起吃。就我和你,还有我爸三个人吃就行。”
顾绯哂笑:“我们都在计划离婚了,不用注重这些仪式感。你跟你爸吃吧,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那怎么行?”盛江南皱着眉头说。
“怎么不行?”顾绯跟他抬杠。
眼看她又要生气,盛江南投降:“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几天,年货流水一样搬到家里来,很快就把家里空着的仓库堆满了。护工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对保姆说:“就他们俩人,买这么多年货干什么?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呀!”
保姆摇头:“你别管那么多,就当没看见。”
护工说:“我也就私下跟你说说。干我们这一行,我知道的,多做事少说话。”
年前公司事情多,应酬也多,盛江南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偌大的家里只有顾绯和保姆护工三个人。
不过也不算冷清。除了送年货的人,盛江南又叫来家政公司的人,做卫生清洁,布置绿植和红灯笼,屋子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说话。
只是他们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顾绯,眼里都有些婉惜。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却要与轮椅为伴。
谢敬给顾绯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