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南挑眉调侃她：“好呀，要我怎么负责？以身相许？”
“我才不要！”顾绯盖被子躺下。
盛江南捏着手里的纸张：“晚上你要跟我一起回仁济吗？”
“不回，我头晕。”她把头转躺向一旁去。
“那晚饭想吃什么？”盛江南再问。
“让保姆随便煮吧，我没有什么胃口。”她无精打采地说。
盛江南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后脑勺，伸手上去摸：“现在还疼吗？”
顾绯把他的手拿开：“刚才我撞的是额头，不是后脑勺。”
“反正都是疼。”盛江南嘴角露出一丝笑：“让保姆弄个天麻炖猪脑吧，以形补形。”
顾绯用被子把头蒙起来：“随便你！”
盛江南把被子扯开：“别这样，本来就伤了脑子，氧气不够的话人会变笨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去隔壁房间睡觉，时差还没倒过来。”
他说完站起来，迈开脚步离开。顾绯等门关上，才把身子转过来。
折腾这么一天，她也觉得累。身子本来就受过重伤，还得调养，现在躺床上觉得舒服，懒得再下床。刷了一会儿手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晚饭果然有天麻炖猪脑。看着那坨白色的猪脑，她想起亲眼看过的一次车祸现场，死者被车轮轧过去，脑袋都是碎的。
保姆看她不吃，问道：“是不是腥气太重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想到了人脑，吃不下。”
保姆脸色青白地看向盛江南。
盛江南唯恐她不自在，说道：“不喜欢吃就不吃吧。”
晚饭结束，盛江南开车去仁济家属区帮她拿衣服。顾绯回到楼上，又把那份离婚协议拿出来仔细看过一遍，随后把内容盖起来，露出“离婚协议”几个字，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医科大过气校花群”里。
任晨晨先回复她一个疑惑的表情包。
顾绯：【今天盛江南终于签了协议，可喜可贺！】
乔若宁：【什么时候办手续？】
任晨晨：【真的签了？那出来喝两杯庆祝庆祝？】
顾绯：【喝不了，脑震荡了，得在家休养。】
她的信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任晨晨把视频电话打过来，她没多想就接起来。看到房间的布局，任晨晨扯着嗓子喊：“你在家休养？这是你家？”
顾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把这茬忘了呢？她说道：“现在在盛江南家。”
“都签离婚协议了，怎么还在他家啊？莫不是这幢别墅划到你名下？”任晨晨问。
顾绯摇头，但一摇头又觉得头疼。她一只手按住太阳穴附近：“给我也不要。总之就是脑震荡了在休养，至于在哪儿休养，这不是重点。”
任晨晨吃吃地笑：“在我眼里，在哪儿休养才是重点。”说完她唏嘘，“盛总也还真是个深情的人，你出车祸在医院他就尽心尽力地照顾你，现在也体贴有加。”
顾绯不愿意听她说这些，来回就是那样，像唐僧念经：“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等我康复再说。”
挂掉任晨晨的视频电话，她看到乔若宁私发的信息：【怎么回事？现在要紧吗？】
她回复她：【在盛江南家里撞到门了，今天看过医生，静养几天就好，不用担心。】
乔若宁：【在他家里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好好休息吧，回家了再跟我说。】
跟她们发完消息，顾绯觉得一阵寂寞。要不是磕到了脑袋，她现在可以看一些网课。时间那么紧，她要学的东西那么多。
待坐在房间里，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虚弱的面孔，她反思活着的意义。想到司机在车上说的那句话，她打开电脑，输入台词，出来一部叫《士兵突击》的电视剧。
电视剧封面就是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这剧名，必定是部军旅剧了。
点开第一集，开头就是在一个阴暗烟雾弥漫的桥洞里，一个脸上涂了油彩伪装的战士坐在那儿，还有旁白，让观众知道这是一场对抗性很强的演习。
主演们没有精致的妆，却能让人一眼记住。
在主角摔下去的时候，镜头转到农村，一个打扮得土气的男孩子低头被家长训骂。演主角的演员不帅，自带一股乡土气，顾绯知道这是一个普通男生成长蜕变的片子，静下心看起来。
盛江南拎着行李箱上楼，看到她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便拉来椅子坐在她旁边：“你喜欢看这种电视剧？”
“也不是特别喜欢看，但这个剧挺有意思的，网上评分很高。”顾绯看着放在墙边的行李箱说，“把箱子打开，我看看你给我拿了什么。”
盛江南把箱子拖过来，在她面前打开。里头有内衣裤，还有睡衣和几套家居服。他说：“如果这些不能穿的话，明天再去给你买新的。”
“不用了，这些在室内够穿了。”她大方的说，没有丝毫的扭捏。
看完衣服，她继续去看电视剧。笨拙没有主见的许三多被父亲强行推到招兵士官史今面前，两眼迷茫。史今看他无助，起了同情的心。但这个小伙子，离当兵还差一点儿距离，史今决定放弃他。
顾绯看得很心酸。这样性格的人，不管处在哪个环境，总是被欺负和歧视的。
盛江南说：“你要不先去洗澡？”
顾绯看也不看他：“再看会儿电视，不着急。”
盛江南没话找话：“军装真衬气质！你看这剧里的演员，不用特别化妆，穿着军装就比平时好看，也比那些偶像剧演员更贴近生活。”
顾绯点头，只是才晃脑子，又有一种不舒适的感觉。她急忙伸手托住自己的头。
“以前我也想去从军，我喜欢军装，喜欢上战场的那种热血和激情。”盛江南说。
顾绯不屑：“你这种公子哥儿去部队只会享福，涣散军心，真有事儿第一个就跑了。”
“那你是根本不了解我。”盛江南看她一眼，“我要是进了部队，一定会干到最好。因为家里人也像你一样，觉得我只是去那儿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