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居延的心情跌宕起伏,这一天,不,这短短的一个时辰,过的也太精彩了,这种秘闻是他能听的吗?他嫂子怎么敢的,也太莽了。
赵远星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是她听得懂几个词语:“尾巴,我要乌乌,乌乌大,要坐。”
乌乌是赵家的养的狗,叫做乌云。浑身毛发黑亮,凶狠异常,但是对赵远星百依百顺,任骑任抱。
苏霓觉得也差不多了,正好借口离开:“吾妹有些累了,此事还请郑家仔细考虑,三日内若是没有动作,恕晚辈要自行解决了,告辞。”
赵居延立马跟上,欲言又止,他现在有点怵苏霓,上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女人,还是他妈。
“饿了?”
赵居延一激灵,立马坐直:“没有!”
苏霓捏着他的下巴:“不,你饿了。你很想吃广聚楼的烧鹅,你请求你兄长下值请我们在那吃饭。”
赵居延紧张地点点头:“……我很想吃烧鹅。”
苏霓:“很好,去广聚楼,差人去大理寺说一声。”
赵居延:所以都不去接一下,兄长就是来结账的吗?好惨……
马车里苏霓逗着赵远星玩,赵居延在一旁坐立难安,女人真是善变,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在他心里,苏霓就是一个温柔可亲,举止端方的大家闺秀,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维护他吧,赵居延有些感动。
他别扭地道谢:“谢谢你,嫂子。如果不是我太冲动了,你就不用得罪郑家了。”
苏霓:哈???怎么回事,别道谢啊弟弟,姐姐不值得,姐姐真的是为了自己。
“你想多了,吾又不是草船,容不下一些杂碎在吾面前放贱。天还这么凉,给他们多盖点土保保暖罢了。”苏霓阴阳怪气地怼他。
赵居延万分感动:“嫂子,我都懂,虽然你说话……难听了些,但你的心是好的。”
“闭嘴吧,就应该也让大夫给你看看,小小年纪耳朵就聋了。”苏霓恼怒道。
赵家人八成是和她犯冲的,想着从前在苏府,苏霓做事也没出过这么多偏差,她惹人生气的功力还是不错的。若是今天这事放在苏家,肯定会被全家上下安上一个“家门不幸”的牌子。只期望,赵夫人和赵将军都是个明事理、要脸面的,回来后痛批她一顿,禁她一个月足。
赵玉鞍接到消息后,毫无心理负担地丢下手上一堆事,屁颠屁颠就赶到了广聚楼。和霓娘约会的事,怎好往后排。一打开门,心就凉了一半,赵居延和赵远星这俩碍事的小混蛋是哪来的,不是霓娘单独约他吗???
苏霓看到赵玉鞍进门,意思意思地迎了一下:“夫君幸苦,怎的这般晚。星星饿的早,我们就先吃了,快喝口老鸭汤垫垫胃。”
说完又撇下他哄着赵远星吃饭,赵玉鞍郁闷地坐在赵居延身旁瞪着他:“你怎么在这,家里刘叔做饭吃不得吗?还把你妹妹带上,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赵居延满头问号:你可真是我的亲兄长:)
“是我把星星带出来的,总闷在家里多难受。”苏霓道。
赵玉鞍立马说:“霓娘心可真细,星星最喜欢出来玩了是不是呀?”
赵居延:???有讼师吗?他需要法律援助!这里有人搞双标啊喂!
苏霓:“对了,这几日应当会有人去大理寺寻你,最好别答应他们的求情,我是不会放过郑家的,省的你失信于人。”
赵玉鞍:“郑家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赵居延把情况说了一编,遭到了他兄长的严厉谴责:“爹叫你的武艺都是白学的?怎么才让他躺十天,少说也要半年。等爹回来我就告诉他,给你加练。”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家已经有我一个纨绔了,你要好好努力养我们这一大家子。”
赵居延语塞,行吧,夫人是宝,弟弟是草。他才十岁,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苏霓一时气闷,吃撑了想在院子里走走,赵玉鞍自然奉陪。
星月皓洁,晚风温柔。
赵玉鞍走在苏霓没有受伤的手边,宽大的袖子遮了半截手面,朱红的袖管与蔻丹呼应,诱惑人想要以唇代之,好好亲昵一番。
犹豫着想要牵手,明明更加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却对牵手心生敬畏,虔诚之心远胜新年拜佛时祝祷。
“我手上有什么吗?”
神女之音唤醒迷途的旅人,赵玉鞍恍若大梦初醒,羞怯地驻足:“霓娘……以前和郑行相看过吗?”
苏霓迷茫了一瞬,一直“草包”的叫着,谁记得他叫郑言:“算不上相看,只是父亲有提过。”
赵玉鞍:“郑行以后会继承爵位,他的夫人有诰命,霓娘为何不愿?”
苏霓:“都城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中三四个国公、郡公。老郑国公是先帝早年时期的能臣,若不是后来边境被打怕了,纷纷称臣,爵位还能更上一层。只可惜子孙无才,一个即将被提出勋贵的没落之家,我怎会看得上。虎威将军炙手可热,自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是对外的说法,苏霓就是单纯讨厌郑行,自大臭屁又虚荣,活脱脱一个普信男。和他过日子,还不如去当尼姑。
赵玉鞍心中落寞,原来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理由,又想到了晚膳时与赵居延说的话,如果由他自己发扬赵家,为霓娘挣一个诰命,霓娘会更喜爱他一点吗?他的确不喜做官,不过若是为了霓娘的喜爱,倒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可惜,赵玉鞍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有朝一日当了宰相,苏霓也不会甘愿为这份荣华富贵,放弃自己原有的打算。
苏霓,素霓,白虹也,指日月周围的白色晕圈。环抱日月之人自然不会为人间奢靡晃了眼。见证水枯石烂,花开叶落才是她的使命。
月色下,苏霓和赵玉鞍的影子没有相接却相吸,显得好像亲密无间。本质不过是黑滴现象,半影相融,是虚妄的期待,本影始终拒绝着最后的隔阂。
分别的那一日还未逼近,画梅止渴亦是良药,就让他享受片刻有盼头的充实与欢愉吧。
郑家果然向赵玉鞍告状,对苏霓的嚣张跋扈不讲情面做出了鄙夷。以为赵玉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