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看着暴躁的百姓,道:“有句老话,叫百姓如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你这么强势镇压,他们只会更加不甘的反抗。”
副统领连忙认错:“大人恕罪,末将愚钝,不知该如何处置。”
方云讥讽一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虽然咱们宁知县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贪污想必也很多吧?”
副统领顿时明悟:“是,小人这就去清点宁知县贪污之款项,而后将其公布于众!”
方云拍拍副统领的肩膀:“有前途。”
副统领欣喜的谢过夸奖,迅速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
他就跑回来了,还让人搬着大量的金银珠宝。
那些钱财被放在众多百姓和书生面前。
让本来愤怒的他们,有些无法理解。
一个秀才皱眉道:“你这是要收买我们?”
“不,这是宁知县这些年的贪污所得。”方云淡淡道。
“胡说八道!”秀才大怒:“你这是给宁大人泼脏水,你这是无耻的栽赃!”
方云瞥了一眼身边新提拔的书吏。
书吏立刻捧着一个账本走出来,大声诵读:“天武5230年1月,收陆家纹银500两,释放其强占民女的侄儿。”
“天武5230年4月,举办寿宴,收XXX等24家商铺寿礼,共计1288两!”
“天武5230年5月……”
“天武……”
“……”
这个书吏其实也没多念。
就只是念了宁知县为官一年的‘收入’。
就已经收受贿赂2000多两了!
那些百姓听得大受震撼,十分不敢置信,别说他们,就连方云也是很惊讶。
他知道天武王朝国力强盛,民众富庶。
但没想到一个知县,都能每年收2000两的银子。
不过应该也是因为他出身宁家。
大家不光巴结他,也想巴结宁家。
普通的知县,可收不了这么多钱。
甚至还要被当地的豪绅和氏族打压,干啥都要跟人三七分成。
七成还是人家的。
而那些本来民怨沸腾的群众,听着听着,也逐渐没有了动静。
打倒方云。
拯救清官的口号,也没脸喊了。
他们没想到,心目中的清官,竟然也会和各大氏族营私结党,收钱放过罪犯!
之前那个最爱发声的秀才,也是憋得脸红脖子粗,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谁知道这账本是真是假?”
方云对书吏说道:“这些人都是宁家的门生,对宁知县的笔迹肯定熟悉,将账本给他们查看。”
书吏当即捧着账本递过去,却死死盯着这些人。
他害怕这些人会故意撕毁账本。
方云却毫不在意。
在他面前,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敢捣乱那是找死!
那些书生也是老老实实传阅账本。
每有一人看过内容后,都会脸色发白,双手颤抖。
没错,确实是宁知县的笔迹!
可……他堂堂知县,为何要跟罪恶合作?
众多书生面容苍白,眼睛无神。
他们一直尊敬的信仰,仿佛在此时崩塌了!
同时也不理解,为何宁知县如此作恶,浩然正气却不会消失?
事实上这些书生大多数尚未凝聚浩然气,所以不懂。
浩然正气确实能让儒家文臣不敢成为恶人。
但也有个弊端。
就是只要儒家弟子内心坚定,不认为自己有错就不会有事儿。
再就是只要不被百姓和国家认定有罪,也不会有问题。
儒家的力量,一直都是来源于国运和百姓!
……
宁家‘罪行’被揭穿。
那些百姓也都没脸再帮宁知县发声支持。
反而开始痛恨起这个贪官!
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对着宁家吐口水。
副统领见到这些民怨轻松被解决,很是佩服:“大人,您怎么知道宁家一定会贪污?”
宁家在本地名声一向极好,就连副统领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贪污还作恶。
方云淡淡道:“人心都贪,只是普通人没机会贪,可一旦有了权力,没有几个人能洁身自好。”
副统领想到自己昨日刚上任,就有一大堆人来讨好送礼。
顿时深以为然。
等解决了这些所谓的民怒民怨。
方云回到了六扇门,安静的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没多久,一个身影就急匆匆跑进六扇门,直奔方云公房。
刚进门,那人就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平安城县丞魏骑,拜见方大人!”
县衙,一般有三个人负责治理。
知县统管一切。
县丞是二把手,也主管政务。
像现在这种,知县被干掉了,理论上他就是老大。
还有个主簿。
负责管理税务和户籍。
按理来说,县丞和方云虽然算不上平起平坐,却也不需要行此大礼。
但他就是前来拜见,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你这是要来刺杀我的?”方云调侃。
“下官不敢,是本县主簿意图联络下官来行刺您,被下官所杀。”
“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去县衙查看。”
“主簿的尸首就在县衙门口!”
县丞头紧紧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着。
那叫一个忠诚,那叫一个卑微!
方云哈哈大笑:“魏大人何必如此,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快快请起吧。”
“下官不敢,日后愿为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还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