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心向他姗姗走来,盯着今日身穿和服的她,银时不仅盯得有点久。在与她视线接触的刹那间,他感觉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妙不可言的温柔气息,在下意识移开视线后,银时才恍然意识到他还没有什么表示。
“阿银?”
听见她温声地柔语,银时鼻尖仿佛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头脑都不似往日那般清醒了。
“怎么了?”银时不自然的撇开头,盯着路边的摊子,没有看她。
语心盯着银时的侧脸,撇撇嘴,有点不开心,“你没有什么表示嘛?”
银时看天看地看街边的棉花糖,“表示?啊…你想吃棉花糖吗?”
语心:“……”是你想吃吧!
语心撇开头,看向一旁兴奋的神乐和新吧唧,“不想吃。”
银时垂眸看向身旁的人,生气了?
银时被美色迷的晕头转向的大脑总算清醒了,瞬间便感到了头大。没有在第一时间夸赞老婆漂亮,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这该怎么哄回去?
之前还说他讲情话肉麻……欸。
银时叹气,但自己老婆还是要自己哄回来,他想了想,悄悄慢走了几步落后了队伍,在后边对走在前面的新吧唧偷偷挥手,说悄悄话一样的音量喊人,“新八新八!”
新吧唧从看向街边游戏的目光收回,视线落到了后边的银时身上,也跟着落后了几步,“怎么了,银桑?”
银时:“我去买个发簪,你先陪阿心和神乐逛逛,我去去就回。”
新吧唧疑惑问,“发簪?银桑你去买发簪做什么?”
银时饶头,“啊…阿心有点不开心,我去想办法让她开心。”
新吧唧困惑的望向与神乐说笑着走在前面的语心,他看不出语心姐有哪里不开心啊?
不过银桑都这么说了……新吧唧点头,“那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喔!你要是去久了,语心姐才是真的不开心了。”
银时:“拜托你了!”
当烟花拖着白色的尾巴直冲云霄,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时。银时察觉到人流忽然骚动了起来,骤然一声惊叫响起,人们开始争相奔跑的往他的身后跑去。
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劲,银时第一反应便是往人群的逆流方向跑去,找与他分开的人。
“高杉…”
烟花筒里连续发出的一颗颗烟花,把黑暗的夜空都照亮了,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而也多亏了那五彩斑斓的光亮,银时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你对阿心做了什么?”银时的手搭上了腰间洞爷湖的刀柄。
“谁知道呢…”高杉短促地低笑了声,不过他也不是来找茬的,本来他来找银时就是为了说其他事的。
“我建议你最好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提醒了一句,他便不再多说什么。高杉弯腰抱起语心,将她安放到一家铺子外、给客人休息坐的椅子上,便直起腰侧身面对向了银时。
“还记得吗,银时?”
“我率领鬼兵队义勇军的时候,里面有个叫三郎的人。”高杉晋助开始对银时说起了这场骚动的起因。
“剑术完全不行,但极度擅长机器。自称不是来打仗的,是来跟老爸吵架的。总是讲自己老爸的事…但是那个人,也没等回到老爸身边就死了。”听着高杉晋助慢条斯理的道来前后起因,银时想起源外提到过的自己儿子。瞳孔缩了下,莫非…
“真是惨啊。”高杉笑得嘲讽,“我们为从天人手中保护国家拼命战斗,关键的幕府却眨眼间去迎合了天人。”也不知高杉接下来说出的话是何种心情,是愤怒还是悲哀,自责还是痛苦?
“鬼兵队也不例外,遭到肃清而被毁灭。”但不管他是何种心情,对银时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平静的。“看到儿子的头颅在河边示众,身为父亲心里会想什么,不难想象。”
“高杉,怂恿老爷子的人是你吧。”
高杉哼笑了声,“怂恿?别傻了。”
“我只是看到颗坚固的牙齿,帮他磨锋利了而已。我能理解啊,那个老爷子的悲伤,我的身体里,如今还有头黑色野兽在肆虐…”他垂眸,目光落到语心的脸上,“给战友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杀!杀!在我耳边一天到头喊个不停。”
一柄木刀横在高杉看向语心的目光前,高杉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银时,勾唇,“银时,你听不到吗?不,你不可能听到。闭眼逃避过去,整日慵懒度日的你,失去了利齿的你,不会理解我们的心情。”
怎么听不到?时不时做着噩梦的银时怎么可能听不到?
但银时没有与高杉说这些,而是蹙眉盯着高杉,“你脑袋终于坏掉了么?是把错都赖在了阿心身上么?”
高杉闻言嗤笑了声,“怎么可能。虽说都是天人,但她是不一样的这点,我一直很清楚。”
“而且…那件事也不是她的错,我们都有责任。是那时的我们不成熟,傻瓜一样的中了敌方的陷阱罢了。”高杉说这话的声音有点轻,像是在追忆还是在独自悲伤?
但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不管是他还是银时又或是其他人,也还是会去这么做。
只是…他走不出过去的阴影里罢了。
……
锁链绷直的声音哗啦作响。
“快逃——!!”
来自濒临死亡之人的歇斯底里呐喊,前来营救的人被那似乎来自于野兽地嘶吼给震撼住。反应速度很快的银时刹那间便回神,一个旋身踢便将后他一步进来的高杉晋助踢出了铁门外!
飞出门的高杉晋助撞在了负责望风的桂小太郎背后,桂转身连忙接住他问,“高杉,怎么了!”
片刻间也反应过来的高杉晋助立马便意识到他们这么顺利的救到人,是因为这是请君入瓷的陷阱!高杉晋助挣开桂小太郎的搀扶便要去救人,“银时!语心——!”
从天而降的牢笼关住了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高杉晋助‘嘭’的一声撞在了铁牢间。高杉晋助眼中映出的、是银时向被墙上铁铐锁住的语心狂奔而去的背影,以及那像雨一样射下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