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傅砚辞送你的那幅《时间静止》啊。”顾婉微笑着提醒她。
顾言溪眸色立马就变了。
“你是说,傅砚辞把那幅画送给我了?”
见顾言溪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顾婉才想起自己忘了跟她说这件事,连忙道:“傅砚辞从程馆长手里买下了那幅画,让我转交给你,沈钊说这幅画是你要送给他的,就拿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给沈钊了?!”顾言溪抬起愠怒的眸光看向她,声音冰冷如铁。
“言言,我……”顾婉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下子不知所措。
“谁允许你擅自拿把东西拿给沈钊了?”顾言溪目光阴冷地锁住她,“顾婉,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顾婉呆若木鸡。
这是顾言溪第一次用这样毫不留情的口吻责备她。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的压抑。
见顾婉看向她的眼神渐渐由震慑变成了怀疑,顾言溪最终克制地捏了下拳,清了清嗓子,勉强恢复冷静打破沉默。
“这幅画我有别的用处,没想送给沈钊。”
顾婉反应过来,连忙低声道:“对不起,言言,这件事是我没弄清楚。”
顾言溪默然片刻,黑白分明的眸子流露复杂,强忍着恶心走过去拉住顾婉的手,闷声道:
“姐姐,对不起,最近沈钊的若即若离实在是让我心情有点郁闷,居然把气撒在了你的头上。”
“……”
原来是这样?
顾言溪突如其来的不受控制的动怒依旧是因为受了情伤?
顾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沈钊说得没错,顾言溪果然还是爱他爱得痴狂,一举一动都因为他而牵动着情绪。
“姐姐不怪你。”她安慰道,“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生你的气。”
“那就好。”
“言言,我会帮你稳固在沈钊心中的地位的,不会再让你因此难受的。”
“谢谢姐姐。”
顾婉眼珠子转了转,又试探地问道:“言言,你为什么突然要回四中啊?”
顾言溪松开顾婉的手,重新坐回到贵妃椅上,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想回去继续学习呀。”
“言言,你用这个借口应付爸妈也就算了,跟我也不说真话吗?在我面前就别开玩笑了。”
“哇!”顾言溪惊呼一声,无比欣赏地看向她,“果然还是姐姐最了解我。”
“当然,在这个家,我比任何人都懂你。”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到现在,顾婉依旧对此深信不疑。
顾言溪纨绔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很狡黠的目光,“其实我也不想回学校的,可是没办法,傅南依这个胆小鬼最近都不出门,我跟她的账还没算完,只能去学校跟她慢慢算咯。”
闻言,顾婉瞬间松了一口气,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也彻底烟消云散。
原来,只是这个原因。
顾言溪还是从前那个思想幼稚,行迹恶劣的家伙。
跟顾言溪又聊了片刻,姐妹俩相谈甚欢。
顾婉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跟顾言溪亲密无间的时光。
这让她十分满意。
回到房间以后,顾婉脸上柔美的笑容消失,化作荫翳。
她拿出手机给傅南依发去消息:
【依依,你开学以后小心点,顾言溪要回四中了,是冲着你去的。】
——
同一时刻,顾言溪脸上的假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黑沉的眸光静静盯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傅砚辞居然甘愿用弗伦多尔的《海鸥》去换维丝多的《时间静止》,就只是为了送给她。
难怪画展上他突然失态,怕不是也以为自己把他送的东西转手就给了沈钊?
“唉。”
她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这换做谁不生气啊?
顾言溪一把捞过手机,把沈钊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拨过去。
不似往常那般总是连拨好几次才被接通,这一次居然被秒接。
沈钊看见是顾言溪的电话时,意料之中地扬了扬眉,故作冷漠道:“顾言溪?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主动联系他了。
那以后他就尽量不冷落她吧。
顾言溪忖度了一下,淡声道:“丝维多的那幅画被你拿走了是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画送过来,还给我。”
“什么?”
沈钊怀疑地皱了皱眉头。
“顾言溪,这幅画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
下一秒,顾言溪不耐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给你?”
沈钊愣了一下。
好像……确实没有?
可是不应该啊。
她明明把他的每句话都记在心上,肯定知道他要这幅画,所以这怎么会不是要送给他的呢?
“沈钊,记得明天如期把画拿过来。”顾言溪耐心全无,直接以通知的口吻强调道。
沈钊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顾言溪,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
沈钊拿着手机,一脸错愕。
往常哪一次顾言溪逮着机会跟他通话不是迫不及待地要跟他聊上好久?聊得他不胜其烦。
这一次居然如此吝啬的就只跟他说了两句话?
而且一句比一句冷漠。
顾言溪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这次欲擒故纵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点?
翌日。
上午九点。
沈钊抱着当面问一问顾言溪的想法,拿着画站在了顾家别墅门口。
从前他进出顾家别墅向来畅通无阻,可这一次,门口的保镖拦住了他,“沈先生,您被禁止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