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她了?”
顾霖松更为诧异了。
他甚至伸手探了探顾言溪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爸,我想清楚了,以后我跟姐姐还是好姐妹,有那么好的姐姐是我的福气,我不应该因为一点小事跟她怄气的。”顾言溪一脸真挚。
“言言,你总算是想开了。”顾霖松很欣慰,“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顾言溪挤出一抹乖巧的笑。
她看着顾霖松,视线落到他头发上,眯了眯眸子,“爸,你现在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啊?是吗?”顾霖松连忙抹了一把发顶,“我不是昨天才染的吗?”
“唉,爸,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这根白头发,我给你拔了吧。”
说完,不等顾霖松说什么,顾言溪就直接上手了。
她伸手捻起顾霖松的一根发丝,迅速地扯下来,攥在了手心。
“好了,爸,我给你扯掉了。”
顾霖松看着眼前如此贴心的小棉袄,笑呵呵的,“那言言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再乱动了。”
“好。”
顾霖松起身,不经意瞅了一眼顾言溪放在床上的平板,只见那上面赫然是一则悬赏启示。
“犯罪嫌疑人廉震?”他向顾言溪投去疑惑的目光,“你看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不经意翻到的,听说这个廉震是个绑架团伙的首领,涉嫌参与了几宗大型绑架案件,却一直没落网,一年前好像跑去了国外,警察就更难将他抓捕回来了。”
“绑架犯?”顾霖松听着就闻风丧胆的,“言言,这太可怕了,前段时间胡家的女儿可不就是被绑匪撕票死了,老胡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些家世良好的富家女孩,是这些绑架犯的首要作案人选,动辄就是几千万几亿的赎金。
“不行不行。”顾霖松说着,一下子血压都高了,“我让你大哥再给你安排两个保镖守在病房门口。”
顾言溪看他这个样子,轻笑,“爸,你太大惊小怪了。”
“这算什么大惊小怪?要是真的出了事才是要我的命。”
顾霖松说到这里,摆摆手,“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安排,免得我夜长梦多。”
说着,他大步离开病房。
顾言溪看着轻轻合上的房门,再度看向平板上这则悬赏启示上的照片,眼神一寸寸地阴冷下来。
前世,傅砚辞就是被廉震活活烧死的。
那个时候,三哥已死,二哥也因为出了车祸死亡,大哥被卷入金融诈骗中入狱,而她的母亲更是已经疯了,被送去了顾婉所谓的精神病院,顾霖松也不知所踪……
而愚钝至极的她,仍没意识到,这都是顾婉背后设计的。
傅砚辞多次来找她,她也是避而不见,坚定地要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顾婉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真的好可笑。
她甚至觉得自己跟顾婉,是相依为命。
殊不知,顾婉接下来,是要她的命。
顾婉下药,联合廉震把她从顾家带走。
廉震将她用铁链悬在空中,打得她浑身是伤,那个时候她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顾婉一个亲人,可她从没细想,为什么廉震不找顾婉拿赎金,而是将这段惨不忍睹的视频发给了傅砚辞,开口就是要巨额的赎金。
一百亿。
掏空整个傅氏的流动资金都不够。
傅砚辞变卖了名下所有可卖的东西,在一天的时间凑够了这一百亿。
他明面上交赎金,暗地里联合警方锁定她的位置,安排狙击手准备必要时候的击毙。
本来一切都应该在意料之中,可没想到,廉震临阵变卦,突然当众活生生割了她一根手指头,不仅要赎金,还指定傅砚辞本人来换她。
那天,她看着傅砚辞撕心裂肺的怒吼,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在廉震剁掉她的第二根手指时,傅砚辞崩溃了。
他理智全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肉眼可见地变得手足无措,眼眶猩红,四肢发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向来沉稳冷静的男人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说话,想让傅砚辞不要再管她,毕竟他不欠她什么的,如果这就是她的死期,那么就让她死吧。
可被绑匪堵着的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后来,她喉咙酸涩,眼前一片模糊,却怎么都阻止不了傅砚辞走进廉震早就安排好的铁笼中,又亲眼看着傅砚辞困在里面被大火活活烧死。
顾言溪红着眼眶,握着平板的手不自觉地捏紧,眼底滔天的怒意蚕食着她的神经,灼烧着她的理智。
她黑眸死死地盯着悬赏启示上的人,一动不动。
半晌,顾言溪嘴角扯出一抹阴鸷的笑。
廉震,你在哪里?
我在等你。
等你一个死期。
顾言泽轻轻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顾言溪这么一副阴暗偏执的表情,脚下顿时像是生了锈一样,忘记了怎么走动。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顾言溪,却又见对方冲着他笑得灿烂,“二哥,你怎么来了?”
顾言泽:“?”
刚才……
是错觉吧。
肯定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日夜不安地监控着顾言溪的身体状态,都不敢好好休息,所以才导致出现幻觉。
嗯,很合理。
“言言,爸说给你又安排了两个保镖,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走过来,温柔地揉了揉顾言溪的小脑袋。
顾言溪微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老爸行动力惊人啊。
“言言,你……”顾言泽看向顾言溪紧紧攥着的左手心,扶了扶眼镜,不解,“你的手都被你掐红了,这么用力干什么?”
顾言溪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摊开掌心。
手心赫然是一根头发。
她侧了侧身,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一个透明塑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