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钊蜷缩着身子蹲了下来。
顾言溪下意识地往后一跳,“你干嘛?”
他看着沈钊瞬间血色全无,一副要死了的模样,还真被他这个样子小小地吓了一下。
“我、我胃好难受……”沈钊艰难地喘息着,“应该是食物中毒了。”
顾言溪怪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抽什么疯。
“顾言溪……”沈钊露出痛色,手紧紧地捂着肚子,“我好疼,可……不可以扶我去医院?”
他抬起微红的眸子,哀求地看着顾言溪,期待着她的回应。
傅砚辞蹙眉,也下意识地看向顾言溪,不自觉地紧张。
不要。
言言,不可以答应他。
“当然不可以。”顾言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难受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钊看着她,声音虚弱又嘶哑,“顾言溪,你真的不管我吗?”
她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一点也不?
他是故意吃了不该吃的食物导致中毒。
可没想到真的发作起来会这般难受,疼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了,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外直冒。
上次,傅砚辞不就是这样在顾言溪面前装模作样博得同情?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言言……”傅砚辞忽然出声,声音比沈钊还虚弱。
他软软地拉着顾言溪的手,低低道:“我头好疼。”
顾言溪一听,心里一紧,“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头疼起来了?”
“好、好像有点发热。”傅砚辞瞬间一副憔悴不已的样子。
顾言溪赶紧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好像是有点低烧。”她有些忧愁地拧起了眉。
可怜的傅砚辞。
傅砚辞彻底贯彻“柔弱”二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紧紧抓着顾言溪的手,“对不起,言言,今天这么重要的节日,我的身体却撑不住。”
顾言溪一听,更加心疼了。
她抱了抱傅砚辞,“你怎么这么傻啊?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突然感冒发烧也不是你的错,比起过节,当然是你的身体重要。”
“言言……”傅砚辞将下巴抵在顾言溪肩上,蹭了蹭,沉声道,“我好难受。”
他这么说着,却是一脸讽刺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沈钊,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沈钊瞬间忘记了疼,死死地看着傅砚辞。
顾言溪对此一无所知。
“没事没事,有我在呢,你别怕,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她轻轻拍打着傅砚辞的背,口中喃喃,“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顾言溪搀扶着他就往外走去。
“顾言溪!我……”沈钊急呼出声。
“哎呀你别碍事啊,让开让开。”顾言溪匆匆地领着傅砚辞绕开他。
沈钊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傅砚辞踹了一脚。
沈钊:“?!”
——
傅砚辞被顾言溪塞进了后座。
“言言,不去医院,回家让家庭医生给我看。”
“好。”
顾言溪跟着坐在了后排,关皓开车。
从这里到傅家,仅十多分钟的车程。
顾言溪牢牢握着傅砚辞的手,时不时试探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还贴心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傅砚辞感受着顾言溪无微不至的关怀,心底乐开了花。
车辆行驶得很平稳,傅砚辞靠着靠着,竟还真有点昏昏欲睡。
他的确是发烧了,吃饭的时候就有感觉,只不过对他而言,这点小病无伤大雅,不想影响了跟言言过节的心情,便没有提。
顾言溪看着傅砚辞在她怀里沉沉睡去,竟发觉他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的弧度。
做啥好梦呢?这么开心?
她盯着男人精致的眉眼轮廓,视线一点点移到他的唇角,盯着看了两秒,突然小脸一红。
这不合适吧?
可是这么帅的俊男靠在她怀里,怎么能让人控制住不去亲呢?
顾言溪移开视线,舔了舔唇。
关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车内莫名的燥热。
可能是因为傅总发烧的缘故吧,关皓这么想着,便也觉得解释得过去了,专心开车。
顾言溪再次将视线落到了傅砚辞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
她长睫微颤,试探地小声喊了一句:“傅砚辞?”
没动静。
不管傅砚辞有没有睡着,以她顾言溪的人品,是绝对不会偷亲一个男人的。
她这么想着,抓过了傅砚辞的一只手,从指缝缠进去,五指牢牢地扣住了对方,然后微微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没有贪恋,蜻蜓点水。
关皓无意看向后视镜,恰好看到这一幕,手一滑,差点没握紧方向盘。
这……
真是,顾小姐怎么能这样呢?
该死的。
她怎么能这么克制自己呢?为什么不多亲一下呢?
关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开车。
到了傅家,家庭医生早已等候多时,立刻赶到傅砚辞的卧室给傅砚辞量烧,注射点滴。
顾言溪在一旁默默注视。
虽然有点小病,但是傅砚辞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反正有老婆陪着他。
医生走后,顾言溪走至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躺着睡一会儿吧。”
“好。”傅砚辞乖乖躺下。
兴许是药物作用,确实有些乏力。
他躺下没多久,眼皮子都快合上了,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睛,“言言。”
“怎么了?”
“我床头柜里面有一个信封,给你的。”
顾言溪闻言,好奇地走过去,拉开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