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吃吧。”
顾言溪丢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小妹!”顾言泽喊住她,“你不吃吗?”
“我……”顾言溪犹豫了片刻,又笑着说,“我不饿。”
三兄弟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确认她走远了以后,三人立刻小声讨论起来:
“能吃吗?”
“你尝尝?”
“怎么不是你先尝呢?”
“我说,顾言川,你该不会又得罪小妹了吧?她真的不是在借机报复你?”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小妹,你说她做饭难吃。”
“我啥时候说她做饭难吃了,好吃着呢!你别胡乱告状!”
“好吃那你怎么不吃?你倒是吃啊,呐,我的这份也给你吃!”
“……”
顾言溪回到二楼卧室,窗户半开着,外面的狂风呼呼大作。
这个季节的清晨六点天色理应是微亮的,但是今天外面的光线依旧很暗,预示着今天绝对不会是个好天气,看来昨天天气预报说的没错,今天会迎来一场雷阵雨。
顾言溪看了一眼被吹散一地的画稿,皱了皱眉,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将院子里花圃里那一片纯白玫瑰尽收眼底,而这些玫瑰在女佣精心的照料下,长得愈发旺盛。
回想起重生后刚回到这里,那里还是一片艳红,顾言溪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在她行为的驱动下,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哥哥们现在都很好,她的家人依旧健康平安,而她跟傅砚辞,也终将在她毕业后就选定一个合适的日子举办婚礼。
兴许是一切都太过顺利,又圆满得像是一场梦,她心中反倒隐隐不安起来。
顾言溪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是习惯性的居安思危,收回思绪便准备回到床上补觉。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的苍穹被撕开一道可怖的裂隙,黑沉的天幕乍然劈出一道骇人的闪电。
心脏乍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样。
顾言溪竟是因为这急剧的疼痛而一下子脱力跪在了地上。
她捂着胸口,不明白心口为什么会这样痛,像是被刀子插进去后,又抽了出来,反反复复。
随着这雷声落地,天空一下子像是被开了闸,暴雨倾泻而下。
顾言溪跪在地板上,头颅低垂,压在膝盖上的手青筋爆起,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又是一道白色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少女那张苍白的脸,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冷汗,她的嘴角,生生被她用牙齿咬出了血迹。
她听到耳边有人在争执,一团嘈乱。
像是有什么在耳边嗡嗡作响,她听不真切。
只隐隐捕捉到三个模糊的字眼——
救救她。
窗外的雷声戛然而止。
顾言溪撑着地板站起来,那刻骨铭心的刺痛也在一瞬消失,仿佛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错愕地望向镜子,那里面倒映出自己陌生而苍白的面孔。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顾言溪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她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真切的痛感告诉她,刚才那一幕,也不是梦。
顾言溪灵光一闪,拿出手机搜索“熬夜猝死的前兆”。
看清楚浏览器显示的搜索结果,她立刻就代入了,于是飞快地钻进被子里,乖巧地躺下。
保命要紧。
——
傍晚。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顾言溪从睡梦里拉了出来。
顾言溪睁开眼睛,捞起床头的手机,时间显示是下午五点半。
“进来吧。”她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并没有什么异样。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任清站在门口,“二小姐,你恐怕不能继续睡了,晚上八点有个慈善晚宴需要你去参加。”
顾言溪从床上下来,脚步还有些轻飘飘的。
她拧眉,“几点?”
“八点。”
“行,我知道了。”
对于这种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爸妈跟大哥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去参加这种无聊的东西,但是有些时候又不得不去露面,所以就让无所事事的她代表顾家露个面。
造型团队在化妆间等候多时,顾言溪去了便被迅速地安排了一个完美的妆容,然后稀里糊涂地上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这场由京城豪门之一墨家主办的慈善晚宴规模不小,上流圈的人都受邀前来。
顾言溪便想到了傅砚辞。
傅家理应也在邀请名单中。
于是她给对方发去了消息:【晚八点墨家的慈善晚宴,你也来吗?】
“关皓,墨家有给我发邀请函吗?”收到消息的傅砚辞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关皓。
“您说的是今晚的慈善晚宴?墨家自然邀请了您,不过……”关皓疑惑地看向他,“您不是说不参加?”
傅砚辞直接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黑色外套,又理了理衣领。
关皓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傅砚辞漆黑的眸子盯了关皓一眼。
良久,他缓缓开口,一本正经的口吻,“这么重要的宴会,还是要参加的。”
关皓:“?”
这么重要?
您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等关皓说什么,傅砚辞已经迈开大长腿快步出了办公室,想着待会儿能见到的人,嘴角便扬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位于市中心五星级酒店通体亮着光,正是选定的慈善晚宴举办地点。
顾言溪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那一片金碧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