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
顾言泽愣愣地跪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她的脸蛋,不停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然而,对方没有给予任何回复,动都没动一下。
此刻的顾言溪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搭在两边,嘴边残留着血迹,完全不像是睡着了。
顾言泽不清楚顾言溪昏迷的原因,可他手触碰到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凉,冷得像是尸块,如果不是他将手放在她鼻子下还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他几乎以为小妹已经死了。
“言言呢?找到言言了没?”
顾言珩在这时风尘仆仆地冲进来。
他查了时军名下所有的土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目标锁定了唯一有可能的小雾山。
看清楚眼前的场景,顾言珩脑子一下子彻底炸开了。
“时军干的?”他毫无风度地跑过去,最后一步是直接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
看着这个毫无生息浑身是血的顾言溪,顾言珩向来克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他脸色铁青,双唇都在颤抖。
“他好大的胆子!”顾言珩捏紧了双拳,眼底杀气腾腾。
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时军,真该死。
“言言不会有事的,我会把她救回来的……她不会有事的。”
顾言泽声音颤抖地说着,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眶,继而,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他把顾言溪从地上抱起来,往山下走去。
——
破晓。
原本空寂无人的医院走廊上忽然涌进一堆人,以顾言泽为首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将顾言溪送进手术室,光是听脚步声和动静就能感觉到他们的着急。
半个小时后,得知消息的傅砚辞跟顾言川也赶到医院。
温淑仪泣不成声,顾霖松面色也是从未有过的严峻。
至于顾言珩,这个向来体面的男人,居然就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眸间一片冷色。
气氛莫名的沉重。
傅砚辞刚欲开口问什么。
手术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顾言泽从手术室出来。
“言言怎么样了?”
“二哥,小妹还好吗?”
“二弟,让我看看言言。”
“……”
顾言泽摘下医用口罩,“不必担心,言言的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
起初,他也以为顾言溪那般濒死的状态是因为她受了什么重伤导致,可事实并不然。
“言言后背有一处刀伤,伤口很长,但不深,手臂上也有一处刀伤,同样不算严重,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没有其他的伤口,也不存在致命的内伤。”
“我已经给她的伤口做了处理,让她好好睡一睡,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至于顾言溪昏迷的原因,他判断后得出的结论是过劳导致。
面色苍白是因为血液循环减缓,身体氧气供应不足。
顾言溪被送进特级病房。
她沉睡了十多个小时。
在此期间,顾言泽时刻关注她的状态。
傍晚七点,顾言溪苏醒。
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并不算陌生的病房,又清楚地记起自己昏迷前所想起的片段,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上一世,被沈钊割了脖子,她以为自己死了。
然而实际上,沈钊那个蠢货割断的,所幸只是静动脉,
沈钊跟顾婉离开的后一秒,齐云彦赶来,在车上给她止血拖延时间,又将她送去医院。
上一次,她身体异样时,耳边响起的那一声声“救救她”,也是齐云彦的声音。
大抵是上帝怜惜她,一场生死抢救让她捡回了一条命。
这一世,在医院醒来时,她以为自己是死后重生了,实际上,因为某些原因,她的记忆发生了缺失,而重生也不过是记忆间断的错觉。
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什么会回到五年前……
想到这些,顾言溪眸色沉了沉。
“言言,你醒了?”
傅砚辞的声音传来。
顾言溪望向门口,对上傅砚辞惊喜的眼神。
对方那双狭长的黑眸下,挂着不太显眼的黑眼圈,但是所有的疲惫,在看见醒过来的她后,便迅速一扫而空。
“言言,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傅砚辞大步走过来,一把将顾言溪紧紧拥抱住。
压抑着将怀里的人摁进骨髓的冲动,他放在顾言溪后背的手却是一点力气都不敢用,只温柔地搭着,怕触疼她的伤口。
顾言溪下意识仰起头,结果脸颊被傅砚辞连夜长出来的胡茬浅浅地扎了一下,当即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傅砚辞。”她喊他的名字,报复地捏了一下他的腰,“昨天晚上祁深死了,你知道吗?”
“嗯,我都知道。”傅砚辞抓着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两下,“言言,听话,不要挠我痒痒。”
顾言溪:“……”
“顾婉的车在桥上爆炸了。”
傅砚辞想到什么,先松开她,掏出手机打开一则链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里面播报着一则新闻快讯:
“昨日凌晨5点,京北路贝特大桥上发生一起车辆爆炸事件,现场收集到的车主尸骸遗留物证实车主身份为年轻女性,同时,警方在现场残骸里检测出炸弹遗留碎片,初步判断爆炸起源于远程遥控炸弹,显然,这是一起恶性的人为爆炸事件……”
“顾婉就这么被……炸死了?”顾言溪懵了。
可是顾婉驾驶的那辆车,显然是祁深的啊。
祁深自是不可能在车上安装炸弹炸死顾婉,毕竟他对顾婉的在乎,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所以这个远程炸弹,是有人在祁深未知的情况下安装好的。
“言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
“二哥!”
听见顾言泽温柔的声音,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