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嘀咕啥呢？”小胖子的两名下人都在门口守着，酒菜上齐后，见两人还在嘀咕，孟盛聪忍不住问。
“没说啥，就是感慨，还没来过三楼呢，这次托了孟公子的福。”陈延糊弄道。
孟盛聪得意一笑，“这有啥，本公子不缺这点银子，就是看你顺眼。”
确实不缺，饭菜上来后，孟盛聪直接丢了一锭金子，那老鸨笑得嗓子眼都露出来了。
“对了，你怎么来牡丹亭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在摆地摊做小买卖吗？”
“已经不做套圈的买卖了，现在在前屿路开了一家食肆，卖肉夹馍赚了些银子，就想来见见世面。”陈延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
孟盛聪一副我懂的模样。
“肉夹馍？肉夹馍原来是你的买卖呀？我说你这脑子挺不错的呀，套圈虽然算是一个小买卖，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成本，也没什么门槛。”
“这肉夹馍我也听说了，味道不错，以前也没人这么做过，你这个在咱们余康县是头一份。”
说到正事，孟盛聪一本正经，倒也不像之前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罢了。”
孟盛聪对陈延的印象不错，主动提醒道：“虽然不知道你那卤肉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你材料肯定是在咱们县里进的吧？你可得小心点，要是你这方子被人研究出来，你就没什么优势了。”
陈延感谢道：“多谢孟公子提醒。”
两人又聊了几句，孟盛聪越看贺宁宁越觉得有些眼熟：“这位是？”
“这个呀？我小表弟，跟我出来见见世面。”还是那套说辞。
“我咋觉得你这小表弟有些眼熟？”孟盛聪拧着眉毛又多打量了几下。
陈延挪了挪身子，端起酒杯，故意挡住了孟盛聪的视线：“是吗？那真是太巧了，表弟，孟公子请咱们来三楼花了多少银子知道吧？快跟孟公子道谢。”
“多谢孟公子。”贺宁宁压着嗓音，低声道。
“吱呀。”
孟盛聪还想再问，大门从外面被推开。
望着门口的佳人，孟盛聪眼睛一亮，连忙从座位上站起，
“烟儿姑娘！”
这女子衣着青色长衫，乌黑靓丽的头发垂落至腰间，脸上罩着浅白色的纱巾，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面上的容颜，盈盈一握的纤腰，婀娜曼妙。
“孟公子，两位客人，烟儿来晚了，请见谅。”轻柔的嗓音响起。
“没事没事。”孟盛聪满眼都只有面前这位佳人。
烟儿跟面前的几位客人欠身行了礼后，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来到屏风隔住的内间。
不愧是头牌，气质倒是蛮好的。
“这是烟儿新学的曲子，请几位客人鉴赏。”清脆银铃的声音从内间传来。
“好，赏。”孟盛聪拍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啧，真是有钱。
不一会儿，内间里说话的声音消失，只剩下琴曲的声音在房间内徜徉。
陈延不懂曲子，但并不妨碍他欣赏好的曲子。
见他一副闭目欣赏的模样，贺宁宁推了推他的胳膊，“感觉这个烟儿没什么问题呀。”
“嘘。”陈延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声的姿势，又给了他一个眼神，让她看孟盛聪沉浸的样子。
“别打扰他。”怎么说他们也是被人家带上来的，要是这小胖子不高兴，把他们撵下去，他们也没办法。
一曲终了。
小胖子意犹未尽，“烟儿的琴声，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动听。”
“多谢孟公子厚爱。”
“烟儿在里间抚琴，孟公子尽可与客人畅聊。”
琴声又再次响起，孟盛聪晃悠着脑袋装作一副听得懂的模样。
“怎么样？没听过烟儿的琴声吧？”
陈延摇了摇头说：“多亏了孟公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听着外间的谈话，烟儿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孟公子哈哈大笑：“没错！你这话说的真没错！看不出来你还懂些诗词？”
陈延摇头笑道：“懂什么诗词？只不过识得几个大字罢了。”
孟盛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可不像是只识得几个大字的模样。”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好，形容的太好了！”
“多谢这位陈公子谬赞，陈公子大才，小女子在此谢过。”屏风内传来女子清泉般的声音。
孟盛聪一副与有容颜的模样：“烟儿，你太客气了。”
看见陈延、孟盛聪跟里面的叫做烟儿的姑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贺宁宁双手抱胸，双眼冒火。
“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陈延偶然瞥了她一眼，就撞见对方这副模样。
“你是来干嘛的？别忘了。”贺宁宁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没忘呀，你没看我正在打听他们牡丹亭的事情吗？”
问牡丹亭有多少姑娘？这就是打听牡丹亭的事情了吗？
“你不懂，你别捣乱，错过了这次好机会，不懂还有没有。”陈延安抚道：“你乖乖的坐着，等回去我一定给你解释清楚。”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住，陈延又不动声色的问道。
“烟儿姑娘，为何一直戴着面纱？”
“长相过于寡淡无颜，未免误了客人的心情，以纱覆面。”清冽冽的声音传来。
“烟儿姑娘怎可自污，”孟盛聪酒喝的多了，开始有些大舌头，“要我说……烟儿、烟儿姑娘肯定是那天上的仙女般的美人儿！”
“凡夫俗子能听到你的琴声已经是恩慈了，怎么还能肖想其他？”
陈延看了一眼孟盛聪，对里间的烟儿说道：“孟公子所言极是，倒是在下孟浪了，自罚一杯。”说着便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里的酒度数不高，陈延倒也不怕把自己灌醉。
“哎呀，人有三急，烟儿姑娘，不知这茅厕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