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祁时聿闻言颔首,神色并未见太多波动,淡淡回道。
倒是一旁的雨泽眉峰狠狠一蹙,主子何时见过皇上了?
自从主子回来,自己不是一直都跟在主子身边吗?
慕容南桦点头,他无声叹息一声:“见过了便好,有些事,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他等这一日,真的等了太久了。
“不知殿下准备如何......”
祁时聿偏头,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才开口道:“这军中的名单,可备好了?”
慕容南桦嗯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祁时聿:“都备好了,殿下准备如何做?”
祁时聿没答,只是冷笑一声:“乱臣贼子,自是杀之。”
说着,他慢慢翻开手中的册子:“不然,将军预备如何?”
一个个人名跃入眼帘,又慢慢烙印在心底。
慕容南桦听着他的话,眸子猛地缩了缩,有些担心的开口:“可是沈家......”
祁时聿轻笑,将手中册子缓缓合上:“慕容将军,本王会出现在这里,只因为他说,本王的舅舅......在将军帐下。”
“可有此事?”
慕容南桦愕然:“皇上竟是连此事,都与殿下说了?”
“不然......将军以为本王为何会来此?”祁时聿缓缓自椅子上起身,手中册子递给了雨泽。
他来到慕容南桦身前,后者也匆匆起身,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有了心悸之感。
聿王,很强!
至少,自己定然不是对手。
祁时聿不知道慕容南桦在想什么,见他似是很惊讶,只当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觉得自己太过狂妄而已。
他也没想过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道:“慕容将军,本王知道您隐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本王跟您所求一样。”
“所以,若将军信本王,便不要插手,至于本王的舅舅......”
“将军只需带本王瞧一眼便好,无需其他。”
“至于沈家,京中已有安排,将军无需担心。”
听完祁时聿的话,慕容南桦叹了口气:“殿下误会了,下官并非是不相信殿下,只是......”
“让殿下亲自涉险......”
祁时聿勾唇,知道慕容南桦想说什么,直接开口打断,狂妄道:“算不上涉险,不过就是杀几个人罢了,何况还是在这军中,小事。”
说着,他声音陡然沉下:“当然,前提是,本王要先见到人。”
慕容南桦见状,也知道多说无益,无奈的点了点头:“殿下随我来。”
说完,慕容南桦便转身出了大帐,对上谢知微的眼神时,微垂下眼睑,谢知微瞬间明白,他们并没有聊到那孩子,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慕容钰见到人出来,刚想上前说什么想起刚刚娘亲跟自己讲的话,脚步又猛地顿住,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对于慕容钰的小动作,祁时聿自然看到了,不过现在没心思跟他闹,便只当做没看见。
何况,这小子现在对自己,似乎有很大的意见一般。
以后还得想点法子多哄哄才行。
也不知道初儿以后,对慕容家会是什么态度......
祁时聿随着慕容南桦来到伙房,站在一个拐角处,看着那边忙活着的一道身影。
“殿下,那便是孟羽卓。”慕容南桦指了指方向:“他不会武功,下官本想让他随下官左右,做个军师,可他不愿,便只能在这伙房中安身了。”
祁时聿点头,朝着慕容南桦微微颔首:“我知道,多谢将军这些年的照顾,时聿感激不尽。”
慕容南桦慌忙侧身避开:“这使不得使不得,下官也只是受命行事,况且,下官亦有私心。”
祁时聿轻笑一声:“谁又能保证自己没有私心呢?我这人,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他以往不知道,但是自从那次见过皇帝之后,他才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那般。
至于慕容南桦所说的私心,便是因为初儿。
照皇帝所言,他与慕容南桦,是从小交好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而初儿与慕容钰是双生子,初儿先出生,当时正直母后的后事,父皇也不曾想到,当今皇后竟会将主意打到将军府头上。
他当初只顾着查找母后的死因,又有外祖家的事牵扯,沈家死咬不放。
慕容南桦当初正在边关,皇帝焦头烂额,又因为母后的死而心力交瘁,所以无暇顾及到即将生产的将军夫人。
当时还只是贵妃的沈意绵趁机出宫,说是探望,但是就在她到将军府不久,便出现了一伙黑衣人。
老柱国受伤,谢知微因为生产太过虚弱,只能眼睁睁看着初儿被抢走。
黑衣人走后,谢知微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也才知道自己怀的竟是双生子,肚子里竟然还有一个。
将慕容钰生下后,将军便将此事瞒了下来,过了近半年时间,才向外宣布再次怀孕。
自那之后,将军府便多多少少与皇帝生了嫌隙,虽然明知不是皇帝所为,可终究难免心有芥蒂。
所以在皇帝将舅舅塞给慕容南桦的时候,慕容南桦便也存了留着当人质的心思。
可不论如何,终究是护了这么多年。
他四岁离京,五岁便偷偷跟着师父拜师学艺,一心一意只为给自己正名,为外祖家申冤昭雪。
然而,直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而这一切,他也不会听信皇帝的一面之词,等晚些时候,他自会找舅舅问清楚。
慕容钰看着前面的几人,忍不住拉了拉身旁谢知微的手臂,轻声问道:“娘,您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谢知微点头:“自然,你切记不要再冲动,不可坏事。”
慕容钰抿唇,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娘,我保证不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