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桐铺好床单,摆好了日常用品,就将从废墟中寻出来的手机芯片卡进新手机。
他刚刚登录QQ,就开始频频传出企鹅的咳嗽声,有人加好友,是张晓云、童汐她们几个妹子。
他通过了对方的申请,樊点点、张晓云和黄颖就都发来了消息。
“雷哥,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谢谢了,才安置好,有点累。”
“雷哥,今天有家菜馆开业酬宾,你要是不忙,就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今晚不行,我有点累,以后再找时间吧。”
雷桐对过度热情的妹子带着本能的抗拒,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和韩城皋的交情来的,她们真以为自己两人是亲戚吧。
可自己其实和韩城皋什么关系也没有,要说有关系,也仅仅是在他即将被阳台扑倒前,拉开了他而已。
可这些妹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其实并不算真正的朋友。
对这种的萍水相逢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就算在路上偶遇到了,点个头打个招呼就足够了。
吃饭?那完全没必要。
自己不想请她们,也不好意思让她们请。
他丢开手机,刚把几件差点被砸烂、满是尘灰的衣服丢进胶盆里,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那个童汐发来的消息,他犹豫了一下,就点开了消息框。
“雷哥,安顿了吗?”
“嗯,已经好了。”
“好快啊,那应该有点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
这妹子真有点和别人不一样呢,雷桐笑了笑,发了个消息过去:“谢谢,是有点累,已经躺着了。”
“那不打扰了,很happy认识你。”
“mi tuo。”
雷桐回了一句英格里希小方言,才退出QQ界面,可没过一分钟,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王子祥打来的电话。
王子祥是他雁阳大学的舍友,两人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关系很铁。
“干嘛啊,桐子,今天找你这逼一天了,都打不通你的电话,听阿姨说,你昨天就动身去了广城,是真的吗?”
雷桐嗯嗯哼哼,没有否认,也没爽爽快快地承认。
这家伙,绝对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个电话,自己可得慎言一点点了,绝不能像上辈子那样,乱放钩子。
“这么好的事,你丫居然不带我?下次碰到可别说认识,操。”
果然,王子祥明说了,语气里明显带了几分不满。说不定还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收拾行李。
“祥子,听我一句劝,你要是不想自己名字前面带骆驼两个字,就先不要过来广城,在家里考个编,不行就考个研。”
经历了几年无情的瘟疫,雷桐深深体会到了飘的艰辛,相比之下,旱涝保收的编制工作,就显示出了极强的优越性。
至少不会长年累月的没有薪水,被恐慌的情绪堵在屋里,无助地等着饿死的那一天来临。
平时就爱整点花活的这个王子祥,比自己还没积蓄,不得不冒险偷偷出屋,想去挣点小钱,然后自己怎么也忘不了,他被人塞进救护车,然后不知道送去了哪里,一个月以后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有三十斤的肉肉都不见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改变,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熬回来的。
而这辈子,那几年还是会到来,以王子祥那不靠谱的德性,大概率会跌个第二次,躲不过。
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得铁下心,劝那逼别来了,在家里考个编,娶个小媳妇,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吧,免得骆驼和祥子这两个词语,又来一次世纪组合。
电话那边,王子祥沉默了。
“艹,你丫还在听吗?”
“妈的,你丫说话我和妈就一个样,什么时候你们又变姐弟俩了?”
“是吧?那叫声舅来听听?”
“滚你丫的!”
“就叫一声嘛。”
“滚你丫的蛋!”
接下来,两人又聊起了班里同学的近况,王子祥告诉雷桐,林丹丹她们几个女生,也要来广城了,今天在微信群里说了好几次。
王子祥说:“估摸着经历了几年的风霜雨雪,你丫快修成正果了,她八成就是奔着你来的。”
林丹丹就是雷桐谈了好几年的那个女朋友。
雷桐眉心微微皱紧了一下,林丹丹这三个字,对于上辈子的他来说,无疑就是最大的噩梦。
他自己都不清楚用了多少年,才从噩梦里走出来,学会放下,学会淡然,学会不把爱情当做生命中的最高。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真的比自己生命还更珍贵吗?
我咋这么不信了呢!
这特么明明就是一句彻头彻尾的鬼话,到底是哪个不着调的狗玩意说的?操,竟然有点想不起来。
鲁迅?徐志摩?贝多芬?还是裴多菲山陀尔?
无所吊谓,想不起来的话,就都是摩子那骚逼说的,迅哥可是个好人,老梁也是好人。
所有的错误,理所当然的都应该推到摩子头上,现在的一代青年,都特么是他个骚逼教坏的。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听听,都是些什么鬼话?
金庸老先生把他放到小说里,让他变成个见色就起意的四大恶人鹤鹤子,那真是恰如其分。
不是吗?
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榴芒。
而且,男女都一样。
“喂,你丫在听我说话没有?”王子祥在那边喊叫。
“听着呢,你跳个毛线啊!”
该说不说,雷桐的心情真的冷了一半多。
林丹丹就要来广城了?
来就来吧,总归是要来的。
如今回到12年,他对那个名字,包括名字的主人,已经完全没什么好感了。
不,不只是完全好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