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地板仿佛再次在脚下颤动。
好半天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你是来履行约定的？”
阿什冷静地说：“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发生了这些之后，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他伸出手臂，指向地上塔维斯的尸体。“无论是公主还是王后，你杀害了一位继位王。”
我眨眨眼：“你也准备杀了他。”
“是的。”他回头看着我。“但我是原初神。你们的法律在我身上不适用。”
他的银色眼睛明亮起来：“看起来你赢得很漂亮。”
确实如此。但是……“你只是履行约定，以免我面对刽子手的斧头？”
“现在你才明白？”他的眉毛紧皱，不可置信之情渐渐流入他的语气：“等等。你现在才明白。你根本不珍惜你的生命吗？”
简直不想费口舌回答。
他皮肤下的怒火勉强抑制着：“你杀了他，相信我会让你面对后果？”
“抱歉，但我为何要相信你呢？你已经毁过一次约定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发出尖锐的笑声：“我完全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已经准备履行祖先所做的约定。是你没有兑现。但是……”“是我付出了代价。”
他下颌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公主？”。
我的脊梁挺得笔直。
“你的性命保住了，不是吗？你可以自由选择怎么处理它。我已经知道你非常重视这一点。”
我瞪着他，心跳跃动，然后加快：“你真的需要问这个问题吗？”
他僵硬地指向塔维斯的尸体，然后慢慢转向我。他的双眼中涌动着乌云：“你是如何付出的？”
在整个广阔的王国里，我绝不会与他谈及我的经历。永远不会像那样剥开我的皮，暴露出所有那些敏感的神经。也许已经这样做了，基于他如何凝视着我，仿佛试图侵入我的思想。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他迈出有分寸的一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问题刺痛了我内心混乱的情感。每当我想到家人时，总是伴随着黏糊糊的尴尬涌上心头。
阿什轻声说。
我盯着他。“什么？”
“你。”
“你……你永远不会为我而来。” 我已经知道这一点，但得到证实完全是另一回事：“是吗？”
“三年前我说过的话没有改变，”他冷冷回答：“改变的是形势。我现在会履行约定，把你带走，做我的王后。”
我的眉毛瞬间扬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不可能听起来这么冷漠。”
他什么也没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我带走，做他的王后。
这给了我一个真正的机会，为王国提供了一个真正的机会。
但是我的嘴巴……天哪，我无法控制它，这太冒犯了：“如果我不想做你的王后呢？”
“现在，无论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什么都没有关系，贝娜。这是我们所面临的局面，”他说。“我们必须接受它。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受到处决。”
我惊愕地后退：“我难道应该为此感到感激吗？”
阿什嘲笑：“我不敢要求你的感激。尤其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它终究会以某种方式发生。”
“因为是你造成了这一切！”我几乎尖叫：“你提出的约定内容——”
“而我在这里是为了履行它！”阿什大声说，吓了我一跳。
他的眼睛像纯净的冰块：“没有其他选择。对你来说，对现在来说都没有。即使你设法逃脱了惩罚，我已经在其他人面前标榜了我的权利。这将传播出去，最终引起神祇和其他原初神的注意。他们会对你产生兴趣。他们甚至可能认为你对我有一些影响。他们会利用你，而你这些年来所付出的一切将不值一提。”
我有很多敌人。
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过这句话。无数问题涌上心头——究竟是什么使他们成为对手。他们又为什么要劝说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他决定最终履行交易的原因也不重要。我侮辱了塔维斯脆弱的自尊心，但我的情况也不会更好。
这可能是出于怜悯或共鸣，也可能是出于欲望或无法控制的情况。为什么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拉萨尼亚。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短暂地落在塔维斯身上。我闭上了眼睛。我站在这里和他争吵究竟有什么用？这肯定不会帮助我赢得他的喜爱，拯救拉萨尼亚。
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结束他。我无法阻止它。
阿什正看着我。我们都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开口了。“选择今天结束。对此，我很抱歉。”
我双臂交叉在胸前，心情不安，原因多种多样。他听起来真诚地道歉，而我却不明白。我们之所以陷入这种局面，是因为他做出的交易。
我看着他伸出一只手，逃跑的冲动强烈袭来。“我……我想和家人告别。”
“不，”他拒绝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固执的情绪升腾而起。“为什么我不能告别？”
他冷冷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持不下。“如果我再看到那位可能是你母亲的女人，我很可能会为了那个混蛋的性命而杀了她。”
他的话是毫不含糊的直白。他会杀死她，而我内心深处某个黑暗而野蛮的部分希望亲眼目睹。
我的内心有些不对劲。
“我的家人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吗？”我问。
阿什点了点头。“他们会被告知的。”
我放开双臂，手颤抖着，将手交给他，他的手紧紧反握住我的手。
白色的雾气钻进了我的喉咙，足以遮挡瓷砖上的裂缝。雾气搅动了我的睡袍边缘。阿什走进了我，雾气变得更浓。他的大腿刷过我的，柑橘味还残留在我的呼吸上。他的目光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当他的手指尖碰到我的脸颊时，雾气增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