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若是我不允许呢?”
执明:“本王今日就算毙命于此,也要见到里面的人。”
他才不管里面是不是龙潭虎穴,是不是高手如云。
态度挺蛮横的,南风叹了口气:“就一尸体,有啥好见的……”
执明一听尸体,脸色立刻变了,寒光闪烁,星铭出鞘,朝南风刺去:“让开。”
南风闪过剑尖,并未退步,口中连连怪叫:“天权国主连尸体都不放过,未免做得太绝了些,呸!瞧我这张嘴。”
星铭又一次袭来,南风定了定神,突然闪到一边,目光狡黠:“好吧,怕了你,去看吧,若是国主喜欢那人,不妨送给国主。”
送?
执明脸色又难看了些,冷冷看了他一眼,推门冲进了屋里。
红衣俊美少年静躺床上,在执明冲到床边时他竟然睁眼,坐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
执明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落寞瞬间布满心底。他大脑空白就像是一具空壳,瞬间变得支离破碎:“你……是谁?”
那不是慕容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敷粉施黛,如假包换的戏班伶人。
南风陪着笑走了进来,顿时大喜,拐弯抹角道:“哎呀,你活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天权国主不仅能把人气死还能把人气活,真是太妙,实在是妙,妙不可言。”
他示意着:“还不快谢过天权国主的救命之恩。”
那位穿着红衣之人乍然醒来,眼神还是呆滞,南风话语一到耳边,鞋袜未穿,突然朝执明跪了下去:“多谢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这身残躯……”
不是慕容黎!
可推门那瞬间,他瞧得分明,刻在骨血中,记在灵魂里的人他怎会看错。
这房间没有其他任何出口,瞬间调换完全不可能。
执明脑中一阵恍惚,愣是被吓得退了半步。
南风正色,无比认真道:“既然你活过来,也不能献躯体给我家郡主做药人了,刚才我答应这位王上把你送给他,你若愿意就随了天权王吧,想来天权王瞧你生得好看定然也不会亏待你。”
那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这两人一唱一和,执明气到差点背过气去。
更过分的是那位红衣公子竟然起身,顷刻飞来,向执明扑了个满怀,紧紧抱住执明,手不安分就上下磨磳:“小的以后就是王上的人,小的一定将王上服侍得心满意足,王上不能抛弃小的……”
他媚眼如丝,殷红的双唇朝执明吻来……
多么惊悚,多么恶心的画面……
虽然这个少年如玉一般洁白清俊,但执明还是泛起一阵哆嗦,一阵恶心。若是被这双唇吻到,那他如何对得起阿离,执明脑中嗡嗡作响,差点垂直晕倒。
本王一世英名的气概,本王守身如玉的节操……
本王的人!本王不要!!!
“滚!”执明暴跳如雷,那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上,双手双脚如螃蟹四肢钳住身子甩都甩不掉,他举起星铭剑打算连自己一起刺下去,惊悚到就差引颈就戮。
那人瞬间放开手。
执明惊骇得一步步退到门口,才稳住身形。
疯子,玉衡郡的人都是疯子。
莫澜才从一楼爬上来,扶住执明,看着屋内,高声叫了起来:“你不是阿离,为何打扮做阿离的样子?”
执明脸色难看到极致,上次被玉衡郡主作弄差点名声尽毁,如今又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揩油几乎晚节不保,气到剧烈颤抖,就要吐血自尽。
南风又在磕瓜子:“你说这身红衣吗?王上喜红衣,臣民效仿王上喜着红衣,有什么不妥吗?王上都不曾下令臣民不可穿红衣,你有什么资格来批判我瑶光子民穿着。”
莫澜绷着一肚子气,无言以对。
执明看着南风,脸色如风暴中的海浪,聚起的怒气几乎要震碎苍天,这一刻,毫不怀疑,他要将南风扼杀,还有那位戏子,他要砍掉他的双腿双手,嗯?还要割了他的唇……
面对执明这样的怒意,南风浑不在意,转头对那位红衣之人道:“看来你得不到天权王的青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那位红衣公子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无比委屈,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受尽了极大的侮辱。
这让莫澜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珠,明明受侮辱被非礼的是他家王上,凭什么这戏子要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状若悲泣。
南风下巴抬起,瞟一眼执明,拖着一口标准的戏腔唱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真是为我家王上不值当呀不值当。”
他家王上,慕容黎。
执明心一颤,杀气瞬间那么沉重,无法再鼓起。
若是再挥剑斩断他们之间脆弱的这丝情谊,那么,他奢侈的求原谅就是人间妄想。
他只得收剑入鞘,领着莫澜往天字一号房行去。
……
隔壁客栈。
庚辰扶起慕容黎,给慕容黎喂了些水,让慕容黎头枕在他肩上,嘴角莫名有丝笑意,刚才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原来执明一踏入玉衡郡就已经进入南风设好的游戏环节,能让执明吃如此一个闷亏,他突然觉得,南风这个人有些有趣。原来厚颜无耻的人也会这般可爱。
做了他想做又不能做的事,言了他想言又不能言的话。
南风走了进来,笑得像朵花一样:“怎么样,这戏可否入得了公子的眼?”
庚辰:“尚可。”
南风:“那公子可否赏脸陪在下夜游离州,赏灯游湖?”
庚辰看着他。
南风亦看着他。
空气中有丝丝暧昧,微甜。
庚辰垂眸:“我要照顾我家公子。”
南风:“无趣。王上身边有郡主安排的高手,你不用担心,方圆十丈之内无人可近身。”
庚辰静静沉思着:“你如何知晓执明国主来了玉衡?”
南风嘴角挂上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他笑得好像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