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闷响,弩箭被星铭剑打落,钉在地板上,形成一个扇形将执明的活动范围完全控制。
但弩箭并没有停止,执明每次脚抬起想跨出,皆有数枚弩箭飞来形成致命一击,不得不一面避让弩箭一面挥剑抵御黑衣人发来的攻势。
黑衣人发出剔骨般的冷笑,杀气甚是可怕,出招凌厉万分,瞬间就一连击出三十多剑。
拆招过后,执明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剑已经逼到了他身前两尺,若再近一尺,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甚至不能心生旁骛避让弩箭。
森寒的剑光,带起一阵凌厉的气息,直逼心口。执明双手沾满了冷汗,淡淡皱起眉头,是谁需要杀了自己?
这些刺客,身手狠毒,一出手就置自己于死地,在这玉衡境内,谁的下面会有如此迅捷的高手。
执明心沉了下去。
若这玉衡郡主要杀他,易如反掌,可玉衡郡主若要杀他,又何必如此麻烦。
“不用怀疑,不是我家郡主要杀你。”兵兵兵兵,桌子,椅子,凳子飞了起来,将暴空而来的弩箭全部打落在地,一阵风从执明身边吹过,执明被这风带起直接退到十步以外。
烛火跳跃,重新照亮了整间客房,南风手中椅子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轻巧落地,他顺势就坐在椅子上,往后漂移了一丈之远,手指挽着一截金线,悠然道:“阿常,外面的跳梁小丑交给你了,可别留下什么尾巴。”
“是。”阿常淡淡的神色,十分冷漠,他只是个扫地的,只要是会污染玉衡的赃物他都能把它清理得一尘不染。
他手中的笤帚,是扫地的工具,也是杀人的武器。
只不过平时都用它扫地而已,因为他喜欢扫地。
他家郡主,可是有洁癖的人,忍受不了肮脏的人在玉衡留下腐败难闻的气息,所以,他们做属下的就需要为郡主把这些污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持手弩的刺客有五个,阴风阵阵,他们眼前一黑,就被一把巨大的笤帚拍中脑袋,砸成猪头,半截身子几乎陷进了青砖缝隙中。
阿常手持笤帚,脚踩刺客,冷漠:“打扫干净。”
南风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学起他家郡主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幽幽的看着挥剑而来的黑衣人:“活着不好吗,非要来找死。”
黑衣人斜瞟南风,不敢大意,冷哼一声,杀气喷薄而出,剑气炸开,化为无穷无尽的剑芒之光,每一道光芒,都成了夺命的利剑,朝南风怒飙而至。
“真怀念我家郡主,有郡主在的时候,杀人这种事哪能轮得到我来出手。”南风右手陡然一沉,一指弹出,指间金线流逸,啪啪两响,黑衣人手中的夺命之剑被金线气劲所击,断为两截,坠落地上。
剑芒之光顿时瓦解。黑衣人闪过一丝惊惧。
南风悠然道:“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我只是比较懒,懒得动手而已。”
随着这句话,他骤然而动。
身形仿佛化成无数道幻影,令人根本无法分清哪个是真的,才一闪之间,就到了黑衣人身后,一抬手,挽着的金线就勒住了黑衣人脖颈,细细血珠开始往外冒。
执明有些吃惊的看着南风,黑衣人身手已属不凡,逼得自己节节败退,在南风手下竟然走不过一招,那日自己持剑相逼,还以为占了上风,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南风不想还手而已。
这玉衡郡藏龙卧虎,如南风一般藏形匿影之人怕是不在少数,执明皱着眉头,思索着。
“你要不要说出幕后黑手,我或许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南风手上用力,血珠汩汩坠落,“不然,容我想想,以你的资质,脑袋还是勉强可以用来养蛊的,至于身子,种花吧。”
黑衣人无视脖颈流出的血液,怅然道:“任务失败,回去也是被主家杀死,反正都是死,何必在乎痛快不痛快。”
他闭上了眼睛。
“终于遇到一个不是哑巴的刺客。”南风指尖倏动,金线抽回,一抖,血液滑落,金线光滑透亮滴血未沾,刷一下便已藏回袖中,他望向执明,“刺客要杀的是国主,天权国主需要亲自审问一番吗?”
执明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南风阿常表现出的江湖豪侠雷霆手段更让他需要重新审视玉衡的人。
至于刺客,想必江湖中人逼供手段更独具一格,撬开死人的嘴全然不在话下,只要不是玉衡郡主所派,这刺客审不审他心底都有些数了:“不必,既是在玉衡闹事,赃了玉衡的地盘,还是交给玉衡郡主处理。”
南风手上用力,将黑衣人提起往外一扔,也不管扔到哪里,重新坐回椅子上,道:“阿常,识趣的话给他点饭吃,不识趣的话就挖开天灵盖给郡主养蛊吧,话说郡主目前应该需要人偶,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是。”阿常提着黑衣人就像提着笤帚一般,有些兴奋。
……
“王上,王上,您没事吧?”莫澜终于被嘈杂的打斗声吵醒,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迎面就看到五具尸体,吓得腿一软,就差没抱住执明。
“吓死微臣了,吓死微臣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呀。”莫澜一面拍着胸脯一面看看执明有没有受伤,惊慌失措叫着。
执明将星铭剑回鞘,渐渐冷静下来,捡起地上一只弩箭,观察思索着:“本王没事。”
南风笑嘻嘻看着莫澜:“是想要你家王上命的人。”
“谁那么大胆想杀王上?”莫澜被南风那笑嘻嘻的面容骇得一阵惶恐,忍不住退了几步。
南风饶有深意道:“你家王上若是死在玉衡,我家郡主大人就要背锅,你说谁最想要你家王上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