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自吟畔剑锋暴溢而出,如同黑暗中闪过一道暗光,凌厉冰冷,一脉而划。
“原来郡主喜欢这般待客之道,本王却之不恭。”
就听哧一声响,血溅三尺。
吟畔插回竹箫反射的瞬间光芒,刚好映到赤天虞蜇了一人,并愤怒的抬起小爪,将其踢倒。
扑哧扑哧飞舞,赤天虞火红的肚皮擦过烛心,令蜡烛登时燃起,照亮了屋内。
虫脸泛着两点红晕,向慕容黎欢喜抛出媚眼,又钻入他身披的狐裘茸中,兴奋撒滚。
明灭不定的烛火照耀下,慕容黎抬脚,跨过血泊中的三具尸体,向一人走去。
那人从头到脚都被一袭黑色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他倚着岩石坐下,两道冷光从斗篷中透出,狠狠的盯在慕容黎身上。
慕容黎走到那人面前,静静看着他:“佐奕,别来无恙。”
斗篷慢慢揭开,露出佐奕苍白无血的面容,他挣扎想站起来,又似乎力不从心,继续倚着岩石,恨恨道:“慕容黎,拜你所赐,我还有半条命。”
慕容黎眼中没有半点温度:“棋子自有轨道运行,任何跨越河界想脱离棋手掌控的都是自寻死路。佐奕,你说要做我的棋子,却为何越界了?”
甘为棋子,还想暗箱操作摆弄棋手,死有余辜。
佐奕抬起头,看着慕容黎,冷笑:“从一开始你就将我的命扣在执明手里,我不越界还有活路吗?”
“没有。”
“所以我当然要给自己留退路。”
慕容黎静静看着佐奕:“但你可以活得久一些。”
“你来到这里,是不是早已控制了开阳的军队?”
“只要不负隅顽抗,本王也会当他们是瑶光的兵,一视同仁。”
佐奕苦笑:“我终是低估了你,本以为是个隐蔽的地方,竟还是被你找到。我死在了执明面前,有目共睹,你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
“瞒天过海的假死棋局,本王也玩过,本王能骗过你,你却不能骗过本王。”慕容黎轻轻的,蹲下,蹲在佐奕面前,“你实在不应该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棋盘上的子,只有主人可以随意摆弄,成为棋子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有被掌控的觉悟。”
生杀予夺,是王位赋予的权利。
既然已死在战场上,那就不应该活着。
他抽出吟畔,剑光掣动,如游丝春絮一般,照亮了佐奕有些惊惧的脸。
“慕容国主独自一人来此,仅仅为了杀我?还是想知道我究竟同执明说过什么?”
慕容黎玩弄剑支,面色一转而为冷笑:“你认为,你还有资格与本王谈条件?”
猛然佐奕就觉得面上一阵森寒,吟畔抵住他的下颚,剑尖上的寒气仿佛夹杂着极深的恐惧一般,让佐奕汗珠滚滚而下。
“丢卒保车之局,慕容黎,你玩弄天下人迟早也会被命运玩弄。”
慕容黎微笑:“天下列强,可听说过我慕容黎屈服于命运?不敢做什么事吗?”
凛凛寒眸非常清澈,没有丝毫怜悯。
佐奕内心沉下,仿佛看到他们每一颗棋子,都会按照慕容黎早就安排好的结局死去,没有一个人能逃脱。
不得不急道:“你只知命运可控,却不知天命,六壬天命应验的那个人就是你,我烂命一条,无足轻重,慕容国主若留我偷生,这天命之劫的化解之法我全盘托出。”
“天命不可违,岂是你能左右。”慕容黎面色陡然一冷,杀意顿时如波涛般蔓延开去。
“若真有天命劫数,本王就逆天改命。”
噗,骨肉碎裂的声音响起,温湿的鲜血蓬散而出。
佐奕脸色惨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靠着岩壁,疼得发苦:“你,竟不要……六壬尾页。”
屋内的烛光似乎在那一刻同时黯淡,聚纳在吟畔如雪亮丽的剑刃上,冷彻骨髓。
“任何人,都别妄想揣测本王。”
佐奕的悲凉与吃惊,在吟畔透体而过的刹那,猝然停止。
执明的三剑之仇,天权冤死的亡魂,随着这一蓬鲜血爆破,在此终结。
命运的轨迹,注定让慕容黎手上沾染了列强第一滴血。
吟畔噬血,依然锃亮锋利,低低吟哦,一声龙吟鸣啼,慕容黎抽剑回鞘,慢慢站了起来,寒冰一般的杀意消散,露出笑容。
“真正的资本,是只可以用一次的。”
他的笑容,已是一片澄澈,毫无杂质。
庚辰解决掉屋外的刺客,走到慕容黎身边,蹲下去搜了搜佐奕全身,并未找到关于六壬的残页碎片。
不免略微失望。
佐奕的尸体慢慢从岩壁滑落,他靠着的地方,凸起片打磨光滑的圆石。庚辰将手放在圆石上,施力,圆石竟是一个活动的机括。
“公子,这有机关。”
他轻轻扭动,石壁中传来一声裂响,似乎是密室石门打开的声音。
一侧山石缓缓出现一道裂缝,夜风从罅隙里迎面吹来,慕容黎清冷的面上出现一抹不可捉摸的情绪。
他闻到一股锯木粉尘飘来的古木清香。让他想到那个俊逸出尘,只专注机巧筑建术的奇人隐士乾元。
短短一瞬,慕容黎心头有丝怅然,他握住庚辰的手,将圆石往回复原:“东西不在这里,走吧。”
仅张开两指的缝隙随着机关复原,又轰然合上。
石壁合上时从深处卷过的风,让慕容黎感到一丝寒冷。
阴险狡诈的佐奕直到死也没有挪动一寸身体,想藏住,保护住的密室门背后,也是他仅存的善良,不忍那人遭受风吹雨打,又何尝不是一种执念。
世间所有的恶竟曾为一人残留着善。
何不成全?
……
走出依山而立的木屋,借着月色,庚辰躬身道:“不在佐奕身上,唯密室可藏,公子,最后一页最为关键,让属下再找找。”
慕容黎摇头:“不必,目的已达成,尾页在或不在无关紧要。再者,或许这最后一页的秘密正是他引诱执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