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涌,一袭惨淡的白衣,卷涌翻飞。陌香尘一惊,几乎认为那是自己扮演的另一面人格。
因为,虽是白衣,却与他方才瘆人的装扮如出一辙,但绝与他毫不相干。
此人阴冷,冰寒,妖异,身上的白衣如雪幽冷,冷到孤独,冷到傲慢,冷到人间万物,几乎入了地狱。
仿佛是游走在深山古寺外的月下妖灵。
只以腰间金铃和六甲秘阵的铜钟摄人心魄。
残月冷照,来人冷道:“黎泽阁七侍,翎墨。”
他绝不多说一个字,他的任务是保护慕容黎,所以他爆出名字,代表他身处黎泽阁,携任务而来。
七个字是报告给慕容黎的。
慕容黎和小杜,已在青石台下消失。
玩弄的猎物,跑了?
陌香尘脸上慢慢升起了一层红气。
两人之间的空气倏然一紧。
杀气,自陌香尘身上炸开,像是无数利箭,向翎墨射去。
翎墨指尖九字真言咒变化无穷,腰间金铃骤响。
六甲铜钟,夺天地造化之功,猛地震动旋转起来。
慕容黎未敢耽搁,身化冷电,跃过一排排低矮的古屋,向东南的参天巨树奔去。
小杜刀出则妖,武功或许能排上榜单,但轻功绝对不行,为了紧跟慕容黎,四蹄迈开,已累得气喘如牛。
他不知陌香尘武功根底,也就不知道慕容黎为何要跑。
慕容黎见他落下一段距离,放慢了速度,等他跟上自己,淡淡道:“盟主可是在想我究竟是何人,与我两度相遇夜间,竟都被人追杀?”
“公子身份特殊,有仇家不足为奇。”小杜扶着路边的山石,总算能歇片刻喘口气了,摇头道,“我只是好奇,我们干嘛要跑,打不过他吗?”
慕容黎干脆道:“打不过。”
小杜显然很吃惊:“啊!他比阁主武功还高?”
慕容黎与巽泽的关系,已然天下皆知,慕容黎即代表黎泽阁,亦可称阁主,但小杜口中的黎泽阁阁主仍是巽泽。
许是为巽泽感伤,慕容黎脸色沉了下来:“若你面对那日冰魄解体的风道人,你有何对策?”
风尘子冰魄解体之法,震惊小杜灵魂十年,小杜完全不敢再想象,只觉周身一冷,结巴道:“你说刚才那人……和疯道人……有得一比?”
慕容黎点头,继续前行。
小杜浑身一哆嗦,要是那样,还打个屁,岂不是直面死亡。
唯一的对策,当然是跑。
他心中发起一阵怜悯,怜悯那个月下妖灵翎墨,但这份怜悯只产生了一刻,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追上慕容黎:“公子,黎泽阁的七侍是不是只有七个人?”
慕容黎不答,这跟小杜没关系。
小杜似乎有他的想法:“若是方才那位七侍不幸遇难,是不是要寻找新的弟子填补七侍这个空缺,公子觉得我怎么样?”
对上陌香尘,不死也残废了,那总不能职位空缺吧,小杜单纯这么想,绝无恶意。
慕容黎看着他的纯真:“盟主想入黎泽阁?”
“求之不得。”小杜见慕容黎愣住不知同意与否,急忙道,“莫不是我武林盟主的身份有碍,那我可以不做盟主。”
“你可知黎泽阁阁规?”
“忠于黎泽阁,听阁主号令。我小杜必定忠于两位公子,绝不背叛。”
他四指朝天欲立下誓言。
慕容黎并不当真,只是淡淡道:“翎墨功法诡异,使用的是六钟甲阵,有铜钟轰鸣声加持,可扰陌香尘心智,困他一时半刻。但绝不是陌香尘的对手。倘若翎墨败得迅速,我们还没有找到援兵,死的就不止翎墨一人。”
“原来公子是为了找援兵。”月光仿佛在一瞬间扭曲了行迹,小杜忍不住环视他们越过的古村荒屋,黑灯瞎火的,绝不像有人迹的样子。
不由得疑惑,“可是这荒烟古迹的,上哪去找人?要是有修鬼术的,这种地方到可召唤些魑魅魍魉出来卖力。”
慕容黎:“魑魅魍魉,你能见到的。”
“公子不要吓我,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鬼。”小杜又觉得脊背凉了凉。
两人穿街岔巷,过了几处废宅,最后一处废宅外生长一颗巨树,树瘿盘结,木已中空,树叶仍然十分茂密,延伸到半山腰,参天鼎立。
慕容黎小心避开树下的陷阱,抬眼看群山中徐徐挂着的残月,道:“便是这里。”
小杜不敢质疑慕容黎,但他又觉得匪夷所思,走了过去,如敲门一般敲敲树干,楞头道:“有人在家吗?”
慕容黎似乎早已料到小杜会如此,并不吃惊,只是淡淡走过去,观察片刻,扳动足下三寸,六寸,九寸处的螣蛇图案根须。
三响过后,轰隆一声,树干中空竟然裂开了一个大洞,洞渊深处闪烁过来一束光,仿佛指引的方向。
不容多想,慕容黎已闪身入内。
小杜也跟着跳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小杜立刻点燃火蛇,照亮隧道,赞道:“公子怎知道树中另有乾坤?”
“翎墨告诉我的。”慕容黎警惕着四周有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以竹箫探路,走得缓慢。
“他是说了话,但又感觉什么都没说。”小杜自语道,虽然急切想知道翎墨是如何传信于慕容黎,但毕竟涉及门派秘密,总不好直接开口求问。
“告诉你也无妨。”慕容黎看透小杜心思,微微道,“翎墨出现的时候,踏在屋檐上,身后残月和参天巨树的影子重叠。他提名身份七侍,是告诉我七侍探寻地,乃月升之处,大树脚下。”
“就是那位瞬间不见掉的小哥?”
“对。”
“他轻功那么好,为何不直接把消息传给公子?”
“想必他发现了危险,自然没有送死的道理。”
小杜挠挠头,嘿嘿而笑:“残月照影,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翎墨特有的出场方式,用霸气镇压全场。”
镇压全场?还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