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心悦之人,三跪九叩,三天两头以道歉名义上门叨扰,岂不是烦都烦死了。”
本来未有责怪,何故徒增烦恼。
心悦之人?他果然心中有味。
难怪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再埋下去都快戳穿他腹部了。
慕容黎轻轻传话入他耳畔:“我百毒不侵,想必血液也有解毒奇效。阿巽如若继续装模作样不起来。”
他俯身,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我喂的可不止花瓣,可能还有我的血。”
“阿黎,我真的中毒了。”巽泽显然不是装的,这才开始痛得手脚发抖,身体如沉睡般虚弱,重重的伏在慕容黎身上,头都抬不起来。
慕容黎的笑意骤然凝结,立刻捧起他的脸,那是虚亏,孱弱的苍白,稍一轻咳,脸上便丧失了所有血色。
猝然不及,谁能想到巽泽竟是真的中毒,而且这毒来得蹊跷。
慕容黎的心也随巽泽身体逐渐转冷沉到谷底。
指尖一沉,就准备划脉放血:“我的血,我的血定可以解毒。”
“傻瓜。哪能呢。”巽泽无力的五指握住慕容黎手腕,拉入怀中,下意识的紧紧护住,“血那么腥,我可喝不惯。阿黎不慌,死不了的。”
鞭子清光一闪,往外一击,马儿吃痛,如风般狂奔起来。
马猛然加速令车厢一阵晃动,慕容黎稳住两人身躯,感受着巽泽发冷颤抖,亦如痛在自己心上:“你明知花有毒,怎还……”
“阿黎喂的,我喜欢,很喜欢。”巽泽浮起苍白如纸的微笑,“一朵花还不至于将我毒倒,花无害,是有人暗算了我。”
谁再胆敢算计他的人,定要那人不得好死。慕容黎清冷无限,扬起长鞭,又重重的抽在马身上。
纵马驰骋,车轮碾到极限。
一批又一批的江湖郎中出入着春风小店。
他们给巽泽号脉扎针,拔罐驱毒,向慕容黎禀报时,无一例外的面色凝重,惊诧不已。末了摇头惋惜,表示此毒怪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医术有限,实在束手无策,只能委婉拜别,叫慕容黎另请高明。
他们也验过,此毒非花毒。
若说天下奇毒,巽泽如数家珍,他若解不了,又能指望谁?
但巽泽在毒素肆虐下,已然陷入半梦半昏的状态,连呼吸都极其微弱,不时轻轻的抽搐。
根本不能醒来为自己解毒。
慕容黎下令彻查了巽泽衣食住行中所接触过的一切物什,几番掘地三尺下来,竟也毫无线索。
无论是凶手还是毒源,都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巽泽愈渐苍白,慕容黎愈渐憔悴……
而这期间,风尘子却没有出现。
濮阳卿有着幽远的清辉,仿佛在梦中轻轻叩响了风尘子的心灵。
理智告诉风尘子,要赶紧离开,绝不能停留,停留的话他一定会沦陷,心甘情愿成为美人的俘虏。
可……
濮阳卿给的实在太多了……
那是承载着万两黄金的灿烂金光,是风尘子一辈子所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亮瞎着狗眼。
那是盈盈秋水温宛的柔情,弹奏着世上最动听的曲子,每一个美妙音符的跳动,直击心窗,砰砰直跳。
那是芬芳四溢,乱了芳华的玉露,意气风发少年狂,杯酒下肚,万事成空。
江上青帘映白沙,垆头美酒玉无暇。
曲香馥郁,望穿秋怀。
天地一壶酒,几多温柔,几多风流。
谁还能留下脑子!
风尘子半个脑子都不剩。
与濮阳卿酒过三巡论英雄的深入交流后,感叹与君相逢恨晚,对自己大吹大擂,对山庄那被晏翎破坏的结界指指点点,濮阳卿虚心请教,他当即一展仙术修复并加固了结界。
然后晃着脑子喝着酒炫耀着:“除非神仙下凡,凡间无人可破我的结界,护山庄百年绰绰有余。”
好酒!满上!
晃着晃着脑子里又注了许多水。
九幽照魂阵里只有魑魅之精怎么完美?
魑魅魍魉魑魅魍魉没有魍魉怎么魑魅?
于是信手一挥,从土里扣出两只魍魉,夺了精气,点在青灯的灯芯上。
九幽照魂阵青光映月,风卷云涌,炎气逼人,杀伤力瞬间强了十倍。
如此,风尘子满意得忘乎所以。
濮阳卿的笑容就仿佛新雪上融动的彩晕。
风尘子魂再次跟着融了。
同样是世间绝色。
濮阳卿君子姣姣,弹得一手好琴,酿得一堆美酒,掌管万贯家财,有钱有权有势有武优雅有文,绝种好男儿。
巽泽呢?顽劣不堪,卑鄙下限,霸道缺脑,混吃骗财,作天作地作死哪哪都不着调,哪能相提并论?
濮阳卿更更更温情,巽泽咚咚咚就揍他。
咦!为什么在这种风雅之夜想起那个吊儿郎当的王八羔子?
风尘子猛然甩头,欲把巽泽甩出脑海。
倒把酒甩醒了一半。
他好像有什么正事来着?
魑魅……
凡人怎么能控制魑魅这种邪祟,一定与云漠常有关,他来接近濮阳卿,勾搭濮阳卿,可是来套话的。
最终谁被谁勾引了呢?算了,不重要。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存在的。
濮阳卿浅浅斟酒:“说起来,山庄的阵法还是一位故人布下的,施法捏诀,倒与仙君颇为相似,却不知是不是与仙君有些渊源?”
风尘子眯缝的眼睛里射出急切的光:“你说的故人他在何方?”
濮阳卿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在袖子挡住面部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下属察言观色提了陌香尘上来。
血迹森森,苟延残喘。
鬼医斩。风尘子可太熟了,灵犀伤的,基本体无完肤。
救肯定是可以救的,但一看